自打吳汐調侃以後,江嶼著實當了兩日愛護學生的好老師。可惜,有江峒這個不著調的在,兩個弟子差點就被帶偏了,江嶼又控製不住的做回了嚴師。
禹州素來山高林密,進禹州的路也多為山路,江家人同出門遊玩一般跟著輿圖一路前行。
終於,在半個月後,江家車隊翻過了最後一座山,瞧見了那座憑水依山而建的城池禹州城,準確來說是看見了建得如一條長龍般綿延數裏青灰的城牆。
“終於到了!”
“這城池真氣派啊!”
“傳聞禹州多山,還以為是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如今瞧著竟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秋高氣爽,江峒不知從哪兒摸了一把折扇附庸風雅,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
江嶼沒有說話,他望著這座夕陽下的城池,眼中閃著金光。
眾人都一臉感慨的看著禹州城的方向,隻有他身旁的吳汐看見了這一幕。
等眾人都感慨完了,江嶼才清了清嗓子,“望山跑死馬,此地離禹州城門早著呢,正好天色已晚,咱們還是先紮營吧。”
“是。”
底下的丫鬟、婆子、小廝、護衛紛紛忙碌起來,江家幾個主子也散了。
吳汐跟著江嶼回了自家馬車,江嶼正少見的坐著發呆。
她知道江嶼在想些什麼,如今這一家子人都到了禹州,且不論是逃荒到的還是怎麼到的,都是到了。按如今的時局,要想再回揚州,亦或是進京都不容易。且成王手握重兵,揮師中原已成定局,又有恩師徐閣老的關係在,便是江嶼回去,成王不起兵,等著孝期結束他繼續做官,恐怕也會被政敵攻奸,成為兩黨爭鬥的炮灰。
為今之計,隻能繼續往前。可他如今不過區區四品,成王未必瞧得上,便是有徐閣老在,恐怕也是千難萬難。若日後不走仕途,怕是比殺了他還令他難受。隻盼著徐閣老在成王身邊占的份量足夠大,還願意拉他這個弟子一把。畢竟但凡成王起兵,以江嶼和徐閣老的關係,無論摻不摻和,都是鐵板釘釘的成王一黨。
“夫君,到了禹州,咱們多多買房置地,做個小地主吧。或是開一間書院,分成男學女學,我也試試能不能當那名垂千古的女先生。”
江嶼回過神,對吳汐輕快的笑了笑,“夫人這是擔憂為夫養不起家了?放心,為夫不是那些酸儒,吃軟飯還是會的。”
“夫君要吃,我保準給你盛得滿滿的。”話雖這麼說,可吳汐知道江嶼是個有抱負的,這話不過說說而已。
江家五房,江寧正同江峒、江峙兩兄弟說話。
“禹州不是揚州,咱們江家在此地沒有根基,更要擰成一股繩。你們兄弟沒有嶼哥兒聰明,他說什麼你們就照辦,旁的不要多問,他到底是徐閣老的弟子,徐閣老不可能不管。你們好好扶持他,他有出路了,咱們江家才有前程。”
“是,父親。”
紅豔豔的太陽出現在山尖上時,江家車隊已經出發了。
許是看見了禹州城,眾人內心激蕩,不知不覺也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不過半日功夫,車隊就已經到了城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