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回來以後,江嶼越發不得空閑了,成王和世子每日都要召集手下幕僚、屬官議事,現下最令人頭疼的還是征兵和糧草的問題。
如今南邊依舊旱著,糧食顆粒無收,餓殍遍地。可各路流民在進京的路上已經整合在一起成了一支北伐軍,且推舉出了一位首領魏山海,此人出身草莽,力大無窮,手下又有投奔而來的兩個通曉兵法、計謀的軍師相助,百姓爭相投奔。
至此,新帝民心已失,天下大勢已去,成王再也坐不住了。
江嶼再一次晚歸,吳汐屏退眾人,親自守著他用宵夜。
“夫君,王爺這是真的預備出兵了?”說起打仗,吳汐心中還是十分擔憂的。
“已經預備在禹州地界和流民之中征民了,據說兩月後發兵。”江嶼扒了一口飯以後回吳汐。
“怎的這般快?”
“王爺本來預備等大旱過後征夠了糧草再發兵,可今時不同往日,魏山海的北伐軍已經在路上了,北邊各州府的糧倉儲糧隻有這麼些,咱們若是不快些恐怕隻能跟在他們身後喝湯了,倒不如早早改旗易幟。”
吳汐看了一眼江嶼,憂心忡忡的問,“夫君是文官,怎麼也不會上戰場吧?”
江嶼衝吳汐展顏一笑,“夫人多慮了,此次發兵王爺是主帥,石山是先鋒,盧衡書坐鎮禹州,世子在後方隨軍押運糧草,不與敵軍正麵交涉,世子是王爺嫡長子,為夫跟著他,安全自是無虞,夫人大可放心。”
“那便好。”吳汐麵上鬆了一口氣,心口卻是緊緊的提著,江嶼到底是對她說謊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哪家押送糧草的是在後方?再者,兩軍交戰,先截敵方糧道的還少嗎?押運糧草可不比上陣殺敵來得容易,世子年紀小沒有對敵的經驗,又怎麼可能是押運糧草的主官?
知道江嶼說謊是想讓自己放心,吳汐便沒有戳破,心中想著要想法子去探一探江嶼到底是跟著誰。
轉眼就是旻哥兒的周歲,如今禹州城中氣氛緊繃,大軍不久以後就要開拔,大戰將起,吳汐和江嶼便沒有廣發請帖,隻給五房、江一舟、張聖手和成王手下幾位熟識的幕僚、屬官府中遞了帖子。
請的人少,來的人自然也少。林玉度的夫人方氏是最早來的,她是個喜歡孩子的,進了屋子先將手上的戎指、鐲子、護甲都摘了個遍才小心翼翼的來抱旻哥兒。
趁著眾人未到,吳汐借著旻哥兒套林方氏的話,林方氏還以為是江嶼忙昏了頭沒來得及告知吳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我家老爺說,此次發兵王爺是主帥,他為軍師、季長青季先生輔佐,盧衡書盧大人為副將,石山石將軍是先鋒,世子坐鎮禹州,江大人自請負責押送糧草。”
“自請?”吳汐聞言身子輕微晃了晃又很快穩住,好在林方氏忙著逗弄旻哥兒並未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正好門外弄玉引著五房寧嬸娘進來了,吳汐重新揚起笑臉迎了上去,“嬸娘怎麼來了?不過是小輩滿月,怎敢勞駕您走一趟,快裏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