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四房兄弟二人,隨即長歎了一口氣,“禹州這地界要想出頭隻會比京城更難,瞧瞧你們兩個堂兄,為了出人頭地,現今都去戰場上掙命了!”
江嶺不錯過江寧臉上的一絲表情,“寧叔父說的哪裏話?嶼堂兄現在可是王爺、世子麵前的紅人,否則我們兄弟一入城也打探不到嶼堂兄家的住處。我可是聽聞峒堂兄靠著嶼堂兄也在王爺跟前謀了個差事,都是一家子兄弟,叔父和嶼堂兄總不至於厚此薄彼吧?”
“咱們族裏的都是好孩子,嶼哥兒是個重情義的,能幫的自然會幫,他若是不幫,叔父我可饒不了他!”江寧打著哈哈。
這話聽在江嶺耳朵裏就是江寧已經答應勸說江嶼提攜自已,當即換了副笑臉,“看叔父說的,嶼堂兄也不是任人唯親的人。隻是舉賢不避親,我到底也是揚州府秋闈的亞魁,旁的不說,峒堂兄都能在王爺、世子跟前做個書吏,侄兒怎麼也能混上個幕僚吧?”
“咱們這幾房除了嶼哥兒,也就嶺哥兒你讀書最好,若做個書吏的確屈才。”江寧誇讚得很是真心。
江嶺忙衝江寧拱手,“叔父謬讚了。”
江峰在一側冷眼旁觀,心中暗自嗤笑,這個蠢貨!看來是往日在家中閉門讀書,把腦子關傻了,也難怪父親在世的時候凡事總是避著他。嫡幼子再會讀書又怎麼能比得上精心教養的嫡長子?若不是自己這條腿,怎麼輪得上他出頭?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戰場上瞬息萬變,隻怕嶼堂兄三年五載都難回來。家中宅子雖破敗,也是能留客的,兩位堂兄不若就在家中長住吧?”從未出聲的江峙懇切的看了一眼江峰、江嶺兩兄弟。
江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卻還要故作矜持,“昨夜也就罷了,怎好再打攪叔父和堂弟?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叔父家中也不寬裕,我同兄長還是出去住客棧吧。”
此話一出,江峙立刻就惋惜的歎了口氣,“咱們兄弟許久未見,本還想著晚間同兩位堂兄秉燭夜談。可惜我家這宅子各處都還未修繕,隻怕過兩日驚蟄,客房還要漏雨,實在是不好留客。客棧總要比這宅子裏住得好,既是嶺堂兄心意已決,弟弟也就不留兩位堂兄了。”
江嶺一下子就傻了眼,江峙這小子怎麼這麼實心眼?他那是要去住客棧嗎?當日在交州被父親帶著出逃的時候,他同兄長二人身上就沒帶多少銀子,這些日子靠著典當身上的玉佩換的銀子才到了禹州,若是去住客棧,隻怕身上僅存的一點積蓄也要沒了。
見江嶺一下子就掉進了他自己挖的坑,江峰嫌棄的看了一眼還在恍惚的他,衝江寧開口道,“住客棧並長長久之計,我同弟弟還是想著要購置一處宅院,也好自立門戶。叔父也知道,侄兒這一路逃難過來實在囊中羞澀,現下腳又傷了,家裏內外都靠嶺哥兒這一個小兒撐著,還望叔父看在同族和先父的麵子上,借侄兒些銀子周轉。等哪日侄兒寬裕了,定然連本帶利還給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