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有不怕死的,竟敢在本宮賞人的雞湯中動手腳!鬆玉,這湯是誰做的?一路上又有誰人經手過?都給本宮一樁樁一件件查清楚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是!”鬆玉應了一聲,領著盧氏身後幾個丫鬟匆匆下去了。
眼見盧氏如今正在氣頭上,風來水榭的女眷們個個收聲斂氣。
吳汐親耳聽到隔壁的林方氏用帕子捂住嘴小聲同她道,“瞧著吧,她這哪是真的在意那通房的孩子?這是手下被插了人,又在咱們大夥兒麵前鬧了如此笑話惱羞成怒呢!”
吳汐沒有回林方氏,自從豔青喊痛開始,她就一直關注著世子側妃秦氏,沒記錯的話,豔青飲雞湯之前就是在和秦氏說話,可惜吳汐同她們相距有些遠了,並不能聽見兩人聊了什麼。
此時的秦氏不複方才在席間的端莊大方,雙手緊攪著帕子,麵上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不時還要往方才豔青被抬走的方向看兩眼。這副模樣落到在場有些年紀輕、不知事的姑娘眼中,立刻就有人小聲稱讚世子後院和睦。可惜,被自家黑著臉的母親拍了一下手背,那姑娘立刻就噤了聲。
成王妃盧氏自然也發現了秦氏的異樣,“秦氏,你緊張什麼?”
秦氏立刻慌張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回王妃,當日豔青妹妹有孕,世子念著後宅還沒有世子妃做主,想著臣妾是側妃平日也同豔蕊、豔青兩位妹妹相處和睦,便將豔青妹妹那一胎托給臣妾照看。這是世子爺的第一個孩子,臣妾平日不敢有一絲鬆懈,不想今日卻眼睜睜的瞧著豔青妹妹失了孩子,臣妾,臣妾實在是怕世子爺怪罪,又擔憂豔青妹妹,這才緊張。”
秦氏說著說著用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子,盧氏聽了秦氏的辯駁,想著她也才入王府沒多久,想來是沒那個本事在膳房安插人手的,遂煩躁的衝她擺了擺手,“行了,下去照看豔青吧,別在本宮跟前礙眼。”
“是。”
秦氏走了,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鬆玉帶著幾個仆婦丫鬟從外頭進來了。
“啟稟娘娘,奴婢將從膳房到水榭這一路上碰過湯盅的人都帶過來了。”
被帶來的人一字排開,低垂著頭跪在地上。
盧氏坐正了身子,犀利的目光往底下一掃,一字排開的幾人心中惴惴,“說說吧,這湯是誰做的,你們又是在何處經的手,當場可有旁人?”
圍著圍裙的廚娘張婆子第一個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回娘娘,這紅棗烏雞湯是奴婢按著菜單子上做的,食材料理也是奴婢一人。奴婢在王府做廚娘二十餘年兢兢業業,從未出過紕漏,娘娘是知道的,奴婢斷不可能下藥害人啊!請娘娘明鑒。”
這是王府的老人了,盧氏平日也喜歡她的手藝,三五日總要點她做一回菜,今日之事斷不可能是她。
“誰去膳房端的湯?”
“回娘娘,這湯是奴婢從膳房端到月亮門的,可奴婢真的沒有下藥啊!當時奴隸和十餘人一同到膳房取湯又一同出膳房,她們可以為奴婢作證,奴婢從始至終都未揭開湯盅,求娘娘明鑒。”這丫鬟眼眶發紅,邊說邊磕頭,沒幾下額頭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