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妃盧氏從林家回去以後便派人去給世子齊瑾遞了話。
齊瑾正端坐在案前焦頭爛額的批著公文,不想自家母妃還要為一介小小的舉人過來找自己走後門。還是看在李將軍的麵子上,齊瑾並未拒絕,隻派人通知江嶺明日過府一見。
江嶺好歹也是出自江家,雖許久不曾碰過書冊,從前也是有真才實學的。齊瑾身邊比他學問好的不知凡幾,思來想去,給他安排了一個管理農種、農具的小吏之位做著。
桂魄初生秋露微,輕羅已薄未更衣。銀箏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歸。
秋老虎已經過去,天色慢慢轉涼。江家又要辦喜事了,隻不過不是江嶼這一房,而是江一舟所在的那一支。
因著前頭有江嶺娶妻的事,蘇氏也起了心思,想著叫許家姑娘早些入門,自己也能多個說話的人。消息送到許家,徐秀才和許太太自然也是願意的,於是兩家一拍即合,選了兩月以後的吉日定為婚期,也算是請期。
江一舟這一支雖在揚州的族裏算得上是家底最薄又最勢弱的,到了禹州另立門戶以後同左鄰右舍一比,那也是半點不輸的。
成婚不是小事,蘇氏生怕自己寡居之身操持兒子的婚事會讓新人晦氣,親自上門請了吳汐和寧嬸娘幫忙。同出一族,又是親近後輩的喜事,兩人自然是義不容辭。
給許家的聘禮增增減減,最後收拾出了八抬,正好也耗費了800兩銀。下聘的那日雖沒有江嶼當初給吳汐下聘時的聲勢浩大,在禹州北城這塊地方卻也是算得上是極有麵子的了。
許家人隻有滿意的,許琴韻心裏也是歡喜,未來的婆婆和夫君都是好性子,她日後好好服侍婆母,伺候夫君不愁沒有好日子過。
江一舟跟著江嶼一家逃荒到的禹州的時間還短,如今除了幾個認識的文友和吳汐一家、寧叔父一家,就再沒有什麼要請的人了。
到了大喜之日,吳汐換上了早就備好的喜鵲報喜紋樣的大衣裳,領著江芳、江芸幾個出門吃席。
宴席上都是相熟的人家,江一舟已經帶著幾個好友出門接親,蘇氏、寧嬸娘歡歡喜喜的坐在大堂閑話,見了吳汐,寧嬸娘忙招呼道,“嶼哥兒媳婦兒快來看,一舟娘今兒嘴都要笑得合不攏了!”
“堂嫂今兒就要喝到媳婦茶了,可不該笑嗎?”吳汐衝著蘇氏逗樂一句,在二人身側尋了一處坐下。
“自打我家老爺故去,我是日盼夜盼著平日有人陪我一同說說話,可惜我生了個男娃子。現下好了,媳婦娶進門,日後說話做事都有伴了。”蘇氏心滿意足。
寧嬸娘眼看著滿屋的紅綢,想到自家兩個無著無落的兒子,滿心滿眼都是羨慕,“許家家風好,姑娘的教養更好,侄媳婦有福了,也不知道我家峒哥兒和峙哥兒的緣分在哪兒。”
蘇氏忙寬慰道,“兩個堂弟都是有本事的,若是放出話去,隻怕媒人都要踩破了門檻,嬸娘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峒哥兒在軍中,峙哥兒也還不開竅。我想著男子年紀大個兩歲在娶妻也不妨事,再者禹州城好人家的姑娘咱們也不熟,且請讓他再鬆快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