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年首要的大事便是二月二太子大婚,且不說宮中六尚和禮部如何忙亂連除夕都不得空,單隻孟家孟老太太和孟大太太年前還未下雪時就已經派了兩撥人下江南給孟大姑娘采辦嫁妝。
正月初十,江嶼帶著一家子上門給寧叔父、寧嬸娘拜年。
江嶼帶著旻哥兒被江峒兄弟迎至前院,吳汐帶著兩個庶女被迎進內院花廳,進門的時候蘇氏、許氏這一對婆媳也已經到了。行禮畢,江芳、江芸便自發跟著五房的庶女們一處說話。
“弟妹可算是來了,嬸娘正有事找你參祥呢!”
吳汐坐下先品了一口茶水,才笑盈盈的問寧嬸娘,“嬸娘和堂嫂在說什麼?”
寧嬸娘喜笑盈腮,“正說嶼哥兒官做得大人脈也廣,嶼哥兒媳婦你平日出席的宴會也不少,正好我前兒說動了峒哥兒,他如今也願意娶妻了,就想著問問你走動的人家裏可有待字閨中的姑娘。”
“喲,這可是好事兒!峒堂弟如今可是從五品的京官,若放出話去要娶妻不知道要有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呢。隻是不知嬸娘和叔父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同出一族,江峒又是個有能力的,吳汐也想要對方娶個靠譜、拎得清的夫人,自然願意幫襯。
寧嬸娘滿臉信任的看著吳汐,口中誇讚道,“嶼哥兒媳婦你也知道,咱們家是聘長媳,不求她同你一般八麵玲瓏、蕙質蘭心,隻求她日後能幫襯著峒哥兒支撐門庭、繁茂家族便是我們五房的福氣了。”
這麼說,吳汐就懂了,寧嬸娘怕是想要一個同自己一樣外能遊走於官眷之間、助夫君成就偉業,內能管家理事、打理後宅的兒媳。這樣的要求除了那個地方曆練出來的,恐怕隻有世家大族精心教養的嫡長女才能滿足,江峒雖在這個年紀做到從五品,在滿朝文武中也算得上年輕有為,可出身實在是攀不上人家。
將平日來往的各家各府都細想了一遍,吳汐一時也沒有頭緒,隻能點頭應下,“這事兒我放在心裏了,隻是這樣的姑娘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恐怕還要細細遣人尋訪,嬸娘可莫要著急。”
“自該如此,嶼哥兒媳婦慢慢來就是,天定的姻緣是如何也跑不掉的,若真是成了,我在出厚禮謝你這個媒人。”
吳汐笑了,“那感情好!”
既然都說到了兒女親事,蘇氏指著另一處說話的庶女們問寧嬸娘,“侄媳瞧著這裏頭有兩位妹妹年紀稍大些,怕不是已經到了婚嫁之齡?嬸娘和叔父可有打算?”
寧嬸娘冷冷一笑,不急不徐道,“這兩個今年才14呢,再等一年倒是也不妨礙,等開了年就領著她們出門吃春酒,什麼時候有人上門提親再看,不過是一副嫁妝。隻是我們府上排行老大的茹姐兒,那才是個不好打算的!”
“哦?”
“那位自打用了她姨娘采買的香粉長了疹子落選後,連著看了好幾個大夫,臉上的痕跡不但沒好,越發嚴重。眼見如今已經要十六,再不議親就晚了,杜姨娘成日抱著她哭呢。”寧嬸娘的語氣裏有一絲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