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深:“……”
“衣服上的細菌會感染傷口的。”怕他誤會,裴憂寶又解釋道。
裴予深單手去解襯衫紐扣,手指卻因為疼痛而顫抖著,費了半天勁連一顆也沒能解開,他呼吸加重,已經瀕臨煩躁的爆發點。
一雙白嫩的手卻在這時伸到他跟前。
“我來吧。”棉軟的聲線敲擊著耳膜。
裴予深抬起頭,看見裴憂寶睜著澄澈透亮的眸,細潤柔光的臉蛋,一顆小痣點在鼻尖,更顯嬌俏。
俯身靠近時,垂下的發絲掃過他的手腕。
有點癢。
少女認真的、一顆顆的,從上往下,解開裴予深的紐扣,指尖清甜的香氣,漸漸蓋過了難聞的血腥味道。
封閉狹仄的浴室,熱霧彌漫,溫度悄然爬升。
脫掉上衣,裴予深精練的身材一覽無遺。
裴憂寶正準備開始,卻聽男人啞聲道:“項鏈,摘下來,不要弄髒它…”
裴憂寶這才發現,裴予深脖子上還戴著一根細鏈,細鏈上串著一枚戒指。
她摘下項鏈,裴予深立即伸手接過,牢牢抓在掌心,接著抄起一條領帶咬在嘴裏。
那戒指對他一定很重要,否則他怎麼會連一點血汙都不舍得讓它沾染。
裴憂寶先用酒精將手術刀消毒,然後對準傷口,鋒利的刀刃劃過皮膚,切開一個小口,露出鉗在裏麵的子彈,溫熱鮮血順著手臂流淌下來。
“唔…”
裴予深因劇痛而仰起頭,下頜線緊繃,脖頸上的青筋突起,鎖骨深陷,他用牙齒咬緊領帶,眉頭緊蹙著,額發上細密的冷汗滑落,滴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濕潤的長睫,蒼白的薄唇,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邪又欲。
裴憂寶甩甩腦袋,沒時間犯花癡,拿起鑷子,取出傷口裏子彈。
還好傷口不深,不用縫針,她用紗布將裴予深的手臂包紮起來。
“好了…”裴憂寶撇過臉,耳尖嫣紅,有點不敢看他。
裴予深吐掉嘴裏的領帶,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清:“你…可以出去了…”
“哦。”裴憂寶快速收起急救箱:“那個…我明天給你寫一張外敷的草藥,很有效果的!拜拜!晚安!”
說完,站起身就往外跑,浴室地滑,還差點摔一跤。
次日一早。
裴憂寶起床,背著書包來到裴予深臥室外,輕輕叩了兩下門。
裴予深從另一邊的書房走出來,一眼就看見女孩纖細的身影,在他臥室外晃悠,裙擺隨微風翩翩,像隻飛舞的小蝴蝶。
他姿態懶散的倚著牆,一隻手抄在褲子口袋裏,惺忪的眼盯著裴憂寶腦袋上翹起的一根呆毛。
“找我?”
裴憂寶轉過頭,一看見他,立即笑盈盈朝他跑過來,呆毛搖搖擺擺:“你在這裏呀!喏,我把這個給你。”
說著,將一張紙條遞到裴予深的麵前。
“這是什麼?”
裴憂寶警惕了看了一眼四周:“昨晚跟你說過的,你就按照我紙條上寫的去抓藥,記得每日都要敷在你的傷口上。記住,隻能外敷,不能口服哦!”
裴予深伸手接過。
“那我上學去咯!”裴憂寶飛奔著跑下樓。
裴雲錦躲在一樓廚房,將樓上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恍惚間聽到草藥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