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程慕耶早剪掉了長發,染著一頭黃毛,帶著一群小姑娘四處抽煙喝酒打群架。她那時算是校園一霸,整天把男孩子嚇得回家喊媽媽。有趣嗎?沒有!開心嗎?沒有!她隻是快癲狂了,母親的早逝、後母的進門、新出生的小弟……幾乎要把她壓垮……
她隻是想發泄自己生來不是男兒身的苦悶!
她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傳統家族,十幾年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不被認可。
也許是她的爺爺奶奶太強勢了!也許是她的父母太懦弱了!兩個同樣懦弱無能的人相遇了,必然是一場悲劇。於是,母親割腕自殺,後母很快進門,小弟很快出生,一切快得她應接不暇。
而這一切都隻因為她是個女孩子。
如果她是個男孩子就好了。他們會是美滿的一家,母親不會怨毒地咒罵:“你害了我!你個禍害,你害死了我!”
她果然還是害死了她。
程慕耶從沉重的記憶裏回了神,看到唐安和已經換好了衣服。白色長款襯衫搭配粉色超短褲,看起來甜美可人。而她就站在她身後,近在咫尺的距離,伸手就可以把她摟入懷中。但她手握了握,忍住了。太早了。還是太早了。
唐安和沒有感覺到她情緒的起伏變化,喜笑顏開地轉過身,伸手量了量兩人的身高,驚訝地說:“剛好到你胸口呢,這個身高差剛剛好,以後找男票就照著程哥模子找了。”
一語冷了場。
程慕耶心情本就沉重,又聽她這麼說,有一瞬間是恨她的。這一怒氣上了心,伸手就把她提溜著按到了穿衣鏡上。她麵色冰寒,手襲上了那兩團軟綿,暗暗用了力氣:“想找男票?想戀愛?或者想上、床?”
唐安和痛呼了一聲,一雙眼眸羞羞怯怯的、濕漉漉的,聲音顫顫:“程哥?痛,你、你幹什麼?”
程慕耶沒有心軟,依然不放手,更加大了力氣,眸中更是寒光凜冽,聲音帶著威脅:“他們會這樣對你,揉你、咬你、極盡邪惡地玩你,你怕不怕?
“我、我——”唐安和一頭霧水,臉紅得似要滴血。
艸!
真想這樣上了她!
程慕耶滿腦子都是放肆一番的想法,但理智讓她收回了手,轉了身,匆匆離去。
唐安和愣在原地,皺眉思量了半天,也沒想出她是什麼意思。
“咚咚——”趙芬芳推門進來,見她靠著穿衣鏡,小臉紅撲撲的,不解地問:“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是個細心的女人,一眼就看出她臉上不自然的紅暈。
少女心事?
或者做春、夢了?
“芬芳姐,如果有女——”唐安和想把剛剛程慕耶對她做的事說出來,但話說到半路,又忍住了。或許,她也是怪我不思進取,總想戀愛吧?就像表姐一樣,也會在生氣的時候,打她屁股。可捏那裏……
“沒,沒什麼,隻是早上起床,思緒有些混沌了。”唐安和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一是覺得那是兩人的小秘密,二是她怕被表姐知道了,會把她趕走。程慕耶除了喜歡對她動手動腳的,其他地方還是對她很好的。像她昨晚說的,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嗯。她得像她維護她一樣,維護她。
她想著,又補充了一句:“我這腦子還不清晰,我去衛生間裏冷靜冷靜——”
趙芬芳心覺怪異,但想她平時大大咧咧、想一出是一出的,也沒多想,隻叮囑道:“你快點洗漱,吃了早餐,我還要幫你化妝,時間快來不及了。”
身在洗手間,看著洗手池中俏臉嫣紅的自己,唐安和暗呼一口氣,回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
她也知道自己要和程慕耶好好談一談了,尼瑪,下次能不能別捏她那處兒,疼死了。她手托著胸,痛得齜牙咧嘴了好一會,才覺得好受了,可以慢吞吞去洗漱了。
等她洗漱好,慢悠悠到了餐廳,程慕耶已經吃好了。她們擦肩而過時,她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唐安和見她這麼冷淡,嘟囔著唇,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她喝著牛奶,吃著包子,心裏委委屈屈地想:我不就是念叨了幾句小哥哥嗎?我沒惹她啊!是她捏疼了我,我還沒叫屈呢,她為什麼給我甩臉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