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趕忙解釋:“程老,是虞小姐。”
程樂天這才看向車外,原來是虞昭寧開車擋住去路,還下了車,走過來,敲了車門。他心生不悅,皺著眉按下了車窗:“怎麼了?昭寧?”
虞昭寧冷著臉,伸手探進車裏,打開了車門。她沒說話,用力將折疊輪椅拽出來,打開了,又把程慕耶攙扶出來。
這一串動作看得程樂天都愣住了。他從沒想到,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他。
“你在做什麼?虞昭寧!”
他瞪大眼睛,聲音高亢。
虞昭寧麵容沉靜如水,神色淡定自若,語氣甚至柔和的,但氣勢很足:“程老,我一向好說話,但很忌諱別人利用我。你說好了讓慕耶住進我的別墅,就必須做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倘若有胡子,程樂天怕是胡子都要氣飛了。他太生氣了,指著她的手指都哆哆嗦嗦了。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一個個是要造反嗎?”
虞昭寧沒有回他話,轉身推著程慕耶就要走。車裏幾個保鏢下來阻攔,她立刻動了手,手臂一伸,拽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個過肩摔。而後長腿一伸,勾住另一個男人的膝蓋,直頂某個脆弱位置。
她麵容冷凝,動作幹淨利落,卻也招招凶狠。
沈肆坐在後麵的一輛車,看著情況不對,急忙下車走過來,大喝一聲:“虞昭寧,你在做什麼?”
伴隨著這一聲大喝,他身後一排保鏢也圍了過來。
因為車子停留的地方比較紮眼,這個時候也引來了不少路人,還有不少人對著他們拍照。
程樂天作為商業大亨,不想惹上新聞,隻得低聲道:“都住手!”
所有人都住了手,看向車裏的人。
唯獨虞昭寧像是木頭人一般,轉過身,推著輪椅上的程慕耶繼續往前走。
沈肆費了好大心力才有機會把程慕耶帶回老宅,所以,看虞昭寧推走了程慕耶,心裏一急,忙問:“程老,要阻止嗎?”
程樂天今天接連被冒犯,心裏憋了一把火,燒得心肺疼。他想罵出來,但又顧念著身份,勉強忍住了,隻狠狠道:“回去!我自有辦法整治她!”
程慕耶的桀驁叛逆和膽大妄為大大激起了他的懲治欲。作為一個掌控了半邊天的帝國大亨,無論如何也容忍不了一個小輩這般無視自己。他暗暗呼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手杖。他的確是老了,但他的野心、欲、望依然強盛。他注定要為這一切捍衛至死。
程慕耶坐上了虞昭寧的車,這讓她安心很多,也有心情去聯係唐安和了。她有些不放心她的安全,總想她在自己眼前呆著,哪怕是當個美麗的壁畫。可她找不到手機了,細細回想一番,才記起是忘在了醫院。
“回醫院,我手機忘帶了。”
“你的傷不便運動,我讓人給你拿回來。”
程慕耶對此沒有意見,沉默了一會,又道:“我很意外你會挑釁他的權威。”
虞昭寧付之一笑,什麼也沒說。程氏家族顯赫一時,她的家族亦與榮俱榮。所以,她從小就被教導要在程家人麵前,做到恭敬友愛、禮儀備至。尤其是程家掌權人。她也願意去尊敬程老,但前提是,他值得尊敬。
先是想要強行帶走程慕耶,害她腿傷加重。再是借著她的名頭,中途變卦、哄騙於她。她雖然隻是個看客,可是,也不允許有人這麼欺負她。
虞昭寧坐在她身側,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虔誠又認真:“程慕耶,你信不信,我也會保護你?就像我被蛇咬到時,你說過會保護我。”
程慕耶其實很不想回憶那次遇蛇事件,她們的友情就是在那次變了質。
她看著這張俏麗張揚的容顏,即使她下巴紫青了一塊,依然容光耀眼。可她不喜歡。她移開視線,看向車窗外,程樂天的車子已經開走了,人群也散了。剛剛的一切像是一場鬧劇,荒唐而可笑。
“我不需要。”半晌,她神色淡漠,聲音淡漠。
虞昭寧卻是笑了,語氣十分篤定:“你需要的。你想要保護唐安和,可倘若程老幹涉了,你隻會給她帶來災難。她一個小明星,狠厲如程老,動動手指她都在劫難逃。所以,程慕耶,你怎麼不需要我?”
她說的都是對的!
可程慕耶卻不怕,還搖搖頭,笑著說:“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
虞昭寧表情一僵,沉默良久,吐出一聲歎息:“你身上遺傳了程伯伯多情的血液。”
“也許吧。不過,我不會像他敗給那個惡魔。”
“你怎麼這樣自信?”
“無欲則剛。”
她這個人前半生繁華靡麗,也算是看盡一世精彩。未來的人生,唐安和是她努力的方向。得到她、占有她是她唯一的念想,自然遇神殺神,佛擋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