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裏呢,一是想跟你認個錯,二就是聽從您的安排,這就帶著安和出國去。您也知道,她這名聲太臭了,國內是呆不下去了。當然,她那好身材,到國外拍個3、級片什麼的還有些可能。隻是,國外生活不易,更何況發展呢?所以,我知道程老心腸寬厚,特來求點盤纏。”
她這一番話說的那個委婉煽情,說是舌燦蓮花也沒錯了。
程樂天最是欣賞這種會說話做事的人,宋綺羅這些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裏去了。於是,他當即笑成了彌勒佛,竟還親熱地留下她用午餐。
宋綺羅自是不肯留,拿著程樂天賞給她的六千萬分手費樂嗬嗬回去了。當然,她既拿了分手費,就會按著程樂天的想法辦事。她簡單收整了家裏的東西,又給母親辦好了出院手續,然後,借著母親要到外國看病的由頭,將唐安和騙去了國外。
嗯,移民國外。
這麼多事情,她也就忙了兩天就結束了。
程慕耶並不知道心上人被騙去了國內,她正為虞昭寧的事情憂心不已。
前天晚上,虞昭寧來程宅被拒。第二天,又來了一次,依然被拒。第三次,她帶著父母前來。這下程老不見也得見了。沒辦法,女兒麵子沒有,父母麵子總要給點。
程樂天在大廳跟虞家父母見了麵,雙方東扯西扯了好一會,突然,虞昭寧往地上那麼一趟,麵色發白,幾乎沒了呼吸。這事發突然,可把一幹人等嚇壞了。
眾人圍擁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依然沒有見她醒過來。而在這急救措施中,不知是誰扯住了她的頭發,然後,露出一個白得發亮的光頭來。
這、這是假發?
她、她怎麼成了光頭了?
眾人驚愕間,急救車趕到了。
而到醫院一查,虞昭寧罹患乳癌已經三年。
虞家父母哪裏受得住這打擊,當場哭得歇斯底裏。
程樂天收到消息趕去探望,畢竟是好友之女,兩家關係也算親厚,所以,親自過去了。
這一過去,也嚇到了。這哪裏是昔日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啊,明明瘦的沒人形了。那寬大的藍條紋病服空蕩蕩的,看一眼也覺得心疼。
主治醫生是乳癌方麵的專家,看著來探病的人,搖頭歎息:“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即使化療,也是拖幾年壽命。而以虞小姐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也不建議做化療。一不小心,可能會加速死亡。”
麵對這樣一個危在旦夕的年輕女孩,沒有誰能拒絕得了她的要求。
程樂天亦然。
因此,當虞昭寧提出想要成慕耶陪在身邊時,程樂天妥協了。
也許是對年輕生命易逝的憐愛,也許是對病魔生死的敬畏,他同意了。當然,也派了更多人暗中看管程慕耶。
但程慕耶這個時候哪裏想得到逃跑呢?她如今整顆心掛在虞昭寧身上,算是圓了她一部分心願了。
虞昭寧躺在病床上,笑得柔美脆弱:“木頭,我死了,你會永遠記著我嗎?”
木頭是那條小竹葉青蛇。
虞昭寧養著它,喚著它,原來竟是喚著自己。
程慕耶心中澀澀的疼,搖頭喝道:“昭寧,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你會好好的。”
虞昭寧又笑了,她近來總是愛笑的,眉眼彎彎,像極了記憶深處的女人。原來,她也是柔弱的,清淺一笑時,也是那麼的嬌美動人。
程慕耶覺得心中更疼了,像是有人在裏麵有一下沒一下地紮著什麼。好半晌,她緩過來,雙手捂著額頭,低歎道:“你為什麼不說?患了病為什麼不說?”
“我一直在治療啊!”
“說謊!你根本沒有,你欺騙了所有人!包括我!”
“我真沒說謊。”虞昭寧柔柔笑著:“木頭,有人說,我這病是被惡魔詛咒了,所以,我開始信佛,你看,我現在手腕上還掛著一串佛珠。有人說,我這病是吃多了葷腥,所以,我開始吃素食,一點油膩葷腥不敢碰。這兩年來,我在各地遊走,聽了很多治療乳癌的方法。據說還有精神治療法,就是靠精神去化解。我就告訴自己,我是健康的,非常健康。我四處遊玩,避免憂鬱,一直努力微笑。我不肯告訴任何一個人,我得病了,我不想她們勸我住院、看醫生。你看,我一直在努力地自我治療啊!”
可是,都沒有效。
病魔來勢洶洶,一點也不肯減慢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