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2 / 2)

夢裏,她是四五歲的女童。

童年的時候她也是純真善良的女孩,她也喜歡所有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父親總會把她頂在肩膀上,母親總會找好看的風景給她拍照。有時她貪戀遊樂園裏的旋轉木馬,並不能理解母親喜歡的那些風景到底那個地方有趣。於是好多張照片上都是她嘟著嘴不情不願的樣子。然後父親和母親就會買棉花糖哄她。那不是現在超市買的那種棉花糖,是小販用擺著攤用機子弄出來的,小小的一勺白糖放進去,用一根木棍沿著機子轉幾圈,就會有一個大大的形似棉花一樣的東西。

她每次都把小臉陷在棉花糖裏,吃的不亦樂乎。小臉上都是黏糊糊的糖汁。母親就會用紙巾沾著水為她擦拭。

她還記得母親手腕上有淡淡的玫瑰香膏的味道,她總喜歡趁著這個機會調皮的抓住母親的手腕好好的嗅上一嗅。

那個夢做到後來卻是醜陋不堪,母親的玫瑰香膏竟然變成了一攤鮮血。

在清和幫裏的記憶一個個湧現出來。

獸牢裏的那兩黑狗撕咬她的衣裙,喂了****的畜生在倒地的女孩身上抽口動。

然後畫麵又切回今天的旋轉餐廳,那兩個對她嗤之以鼻的男人。

仿佛這個世界上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對她指手劃腳的罵他:****,不幹不淨的女人。

最後,又是傅夜清抱著穿著新娘禮服的白純對她宣告:“我愛她,因為她純潔如雪。”

純潔如雪?這四個字像索命的鐵鏈一樣拴在了她的脖子上。

沒有人一落地就是蛇蠍心腸,沒有人一開始身心就全部蒙上厚厚的灰塵。她也曾純潔過。隻是她的純潔隻存在在童年那一段少少的時光裏,並且是永不複存在。

“念卿,醒醒,你在做惡夢。快醒醒?”

是誰在叫這她的聲音,讓她醒來?

她不要醒來,醒來就要麵對這塵世裏紛雜的東西了,她寧願長睡不願醒。

可是,那個聲音一直在固執的叫著她,有人將她抱緊堅實的懷抱,她感到溫暖而安全。慢慢睜開眼睛,入目,卻是最近已經無比熟悉的那張妖孽而好看的臉。

他抱著她,一臉的焦急。

她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劉海又黑又濕的貼在額頭上。朱唇微啟,泛著點點白色,兩雙葡萄般黝黑的眼睛剛剛從恐懼裏拉出來,盯著他的時候明顯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眼角還殘留著淚水,偏偏又有個人這麼抱著她,她難得這樣的脆弱,又或者是從未找到一個地方能讓她放聲哭泣。

他抱著她,她便把頭倚在他的懷裏,眼淚如冰淩上融化的雪水一樣一滴一滴的落下來。他看不到她的樣子,隻是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就抵在他的下顎上,冷冷的香味襲來,恰如她的為人一樣,冷而媚,豔而毒。可視化不管怎麼樣,她不過是一介女兒身啊。

“誒,我的小卿卿夢到了什麼,哭的這麼厲害,不怕不怕,跟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