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熾回過神:“什麼?”
他‘哈’地笑了一聲:“你有斑鼠肉?”
流民們能搞到什麼好東西,更別說是斑鼠這樣的變異動物,高熾以為宿章是在哪撿了個死老鼠,嗬斥道:“除了你們這樣的臭蟲,誰會要腐肉啊。”
“不不。”
宿章連連辯解:“是、是新鮮的!”
他顫抖著伸出手臂,遙遙的指向了……何莉。
女子仍躺在地上,口中不時溢出一點呻-吟。
“她、她那有不少的!”宿章結結巴巴地,“還有那個小鬼,身上也有!之前……這裏有個,新死的斑鼠!好大一隻,大概有四百多斤……”
高熾一下子把他踹倒:“胡咧咧什麼!”
“是真的!”
宿章被踩著臉,卻好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忙不迭的說:“可、可能是被□□給炸碎了,但我沒說謊!先前真的有隻斑鼠啊。”
他想到了什麼,驀然道:“是那個異化人殺的!她把肉分給了那幾個女人!老太婆身上也有,還有個中年婦女……她們身上都藏著肉呢!”
“高隊。”
一名采集隊的隊員忙不迭的湊過來:“要把這些人搜一遍嗎?”
“斑鼠啊,據說肉特別嫩。”
“真不錯,基地裏的肉幹我早吃膩了。這種零碎的肉也用不著上交吧。”
宿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仍被踩著,整個身體以極其別扭的姿勢撲在地上,非常的難受,頭頂上便是基地采集隊成員們的談話。
聽著聽著,宿章卻覺得眼角發澀。
——對流民而言,仿若天上掉下的黃金的斑鼠肉……對這些基地人來說,好似隻是一餐野味。
他連忙將這點不合時宜的情緒抹掉,用更為諂媚的聲音:“高、高隊長,其實那隻大斑鼠隻被割了一點,還剩下特別多的肉沒動呢。雖然被炸掉了,但碎肉應該都還在附近。”
“讓、讓我替您找吧,您知道的……我這種流民,最擅長找點殘羹碎肉了……”
一切都隻是為了,能苟且的活下去。
高熾踢了宿章一腳,把他的嘴角踢破,淌了滿臉的血,才鬆開腳。
他把槍收起,對著後麵的裝甲車做了個手勢。
又扇了提議搜身的隊員一耳光:“用得著你出謀劃策?去搜流民的身,虧你想得出來。”
“這些流民都是陰溝裏的老鼠,”高熾道,“臭蟲都比他們幹淨。”
還都基本攜帶著病毒,若不是因為規定,高熾一點也不想跟流民接觸,一照麵就打死了事。
“可是斑鼠肉……”
隊員猶豫著,一輛武裝皮卡便在此時緩緩駛來。
皮卡拖著一個大集裝箱,猶如貨車一般,等駛到近處,兩名基地成員打開圍欄,如驅趕牲畜一般,把一隊人趕了下來。
蘇萌一直在屋頂上觀察著這群人,已經慢慢在心中描摹出所謂‘基地’,究竟是個什麼成分的組織,即便如此,卻也為此刻的所見而震驚了。
被從集裝箱裏趕出來的人大約有十幾個,男女老幼都有,一看就是流民,各個瘦得就剩下一把骨頭,基本還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
被驅趕著踏出集裝箱時,人群中傳出壓抑的哭聲,隨後轉為了低低的慘叫。
——因為這些人統統都,沒有衣服。
或者本來應該是有的,但被采集隊的人強製剝掉了。
每個人都赤-身-裸-體,沒有任何一點隱私,也沒有一丁點為人的尊嚴,被一根鋼絲繩串聯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捆著一隻腳,一隻手,宛如用繩索串在一起,等待宰殺的肉豬。
采集隊把這群人趕到雨中,帶有腐蝕性的酸雨瞬間就令他們的體表潰破,疼痛令他們踟躕不前,見狀,高熾將槍口對準流民:“愣著幹什麼!給我去搜地上的人!”
在高熾驅趕著流民時,打開集裝箱的基地成員則用一根綁著鉤子的長竿,在集裝箱內搗弄著。
過了一會,一個被反綁著手,脫得隻剩褲衩,還堵著嘴的……慕明光,踉蹌著被趕到了集裝箱欄杆邊上。
蘇萌:“……”
慕明光。
真的是慕明光。
明光商行的總裁大人口中‘嗚嗚’亂叫著,身上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被剝光了,隻剩個褲衩,此刻正用力的抵在欄杆邊,死活不願意到雨中去。
“下來!”
基地的人拿著長杆不斷的搗弄著他,想把他趕下車,慕明光左右亂蹦,不斷的‘嗚嗚’、‘嗚嗚’!艱難的躲避著。
“磨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