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浩撂下一番話後揚長而去,留下陸定遠在會場呆若木雞。
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把柄還在潘浩手裏捏著,隻要對方公之於眾,自己的下場決不會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在替蔣總賣命,真出了事,蔣總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寬了寬心,他開始繼續侃侃而談,說出來的采訪計劃,也得到了眾多編委們的一致認可……
走出會議室,潘浩也在腦中瞬間閃過曝光陸定遠的方案,不過仔細一想,當初線索泄露的事件已經過去很久了,此時舊事重提,難免授人以柄,說他為求自保,不惜借題發揮、打擊異己,反倒變得理虧,倒不如……
忽然之間,他腦中閃過一個絕妙的念頭。
傍晚時分,他來到報社後街的一家茶座,見到了在此久候多時的芳鄰梁洛琪。
一見麵,梁洛琪便打趣道:“浩哥,怎麼回事?人家費盡心思幫你從裏頭出來,你就隻請人家喝茶啊?”
潘浩哈哈大笑:“你這人情我是一定要還的,喝茶當然不夠,等我忙完今天這事,回頭想幹什麼,我都聽你的!”
梁洛琪莫名臉上一燒,喃喃道:“真的嗎?想幹什麼都聽我的?”
嗯?這女人,怎麼隱隱又有開車的跡象啊?
潘浩心頭一凜,擺手調侃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有一條例外,可別讓我以身相許哈,嘿嘿……”
梁洛琪佯裝不滿,啐道:“我就知道你沒誠意,哼!”
有些曖昧的聊天打趣一番後,二人的談話進入正題。
梁洛琪嘖嘖歎道:“說起來,這事兒能這麼快有進展有結果,還真要感謝浩哥你的靈光一現呢!”
潘浩得意一笑,腦海中想起的自然是過去這兩天的點點滴滴……
自從在咖啡廳再次動手暴揍文正材後,他就一直在琢磨:這家夥表麵上是個好好先生,背地裏卻幹盡了齷齪勾當,可偏偏到現在都還沒離婚,為什麼?
原因不難猜測,多半是怕離婚審議時自己理虧,到頭來被妻子分去一半甚至更多的財產吧?可是話說回來,他都這麼胡作非為了,他老婆居然也受得了?為什麼沒有主動提離婚呢?
順著這個思路一想,潘浩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文正材的妻子絕對是他的一大命門;第二,他的那些齷齪事,他老婆多半都還蒙在鼓裏!
其實隻要參透了這一層,要想威脅文正材放棄申訴已經足夠了,直接告訴他,如果不同意,就把一切告訴他老婆不就行了?不過潘浩認為這還不夠保險:萬一姓文的為了給自己出口惡氣,索性豁出去不要那一半財產了怎麼辦?
於是他繼續深究,很快便想通了另一條思路。
表麵上,文正材擁有的房產也好、車子也罷,抑或是賬戶上那還算正常數額的存款,對一個大學副教授來說,其實也就是中上水平,退一萬步說,如果婚姻真的不幸福,倆人真要離婚的話,舍掉一半財產,真的會讓文正材那麼肉痛麼?
對文正材這樣“愛玩”也“正在玩”的人來說,離婚後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難道價值還比不過這一半財產?
一時之間,潘浩陷入疑惑,不過很快便得出一個頗為大膽的猜測——莫非這廝另有隱情,除了賬麵上的財產之外,還有別的隱性收入、私密金庫?莫非他是怕萬一兩口子鬧到離婚的地步,清查財產的時候會讓自己的小金庫曝光於世?
這個猜測並不是拍腦袋想出來的,潘浩可以找到眾多事實加以佐證。
首先,姓文的幫卿子衿的母親轉院到北京治病,這麼長時間,得花多少錢?給卿子衿在天陽開這麼一間咖啡館,租金和設備購置,又得花多少錢?
如果文正材包二奶的事情都是瞞著妻子在做,這些錢他是怎麼“變”出來的?
除了小金庫之外,潘浩想不出第二個可能性。
那現在問題又來了,這小金庫的收入究竟從何而來呢?
這其實也可以從卿子衿先前的講述中獲得答案——倆人初見的那天,文正材和一幫同事聚會,說是慶祝什麼項目通過了審批,甚至因此還在KTV裏一擲千金打賞小費。
由此可知,這個所謂的項目,一定給他帶來了不菲的收入。潘浩恍然想起,對於這些大學教授來說,在科研、教學項目上搞貓膩,趁機撈錢中飽私囊的新聞不是屢見報端麼?文正材當然也可能會這麼做啊!
當時想到這一節,他便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梁洛琪,讓她轉告他們公司的人,從項目和教學的角度再好好查一查文正材,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他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