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蔣如柏的刁難,鍾同德冷冷一笑。
他早料到對手會拿陸定遠的“醜聞”扣他頭上,卻沒想到對方為了抹黑潘浩,居然說出這樣的指控!
開什麼玩笑?潘浩和侯浪濤是一夥的?是他策劃了整件事?他可是有省宣背景的人,未來是奔著更好的仕途去的,如果真這麼幹,不等於是直接和天陽市政府結梁子麼?更何況傷害天陽這個省城的形象,也等同於抹黑了整個西川省,這讓他怎麼向他背後的大人物們交代?
打死也不信對手指控,鍾同德搖頭道:“蔣總,潘浩能夠提前策劃選題,完全是得益於對網絡輿情的密切關注,咱們能不能就事論事,不要摻雜太多別的東西?”
言下之意,自然是諷刺蔣如柏借題發揮、公報私仇,因為和潘浩立場不一,想要借機打擊報複了。
“啪”的一聲,蔣如柏猛拍了一把桌子:“鍾同德同誌!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我堂堂集團一把手,會睜眼說瞎話,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嗎?”
在場眾人表情十分微妙的交換了個眼色,心情大致相同。鍾同德一句話哽在喉嚨沒說出口:他娘的,被你冤枉的人還少了麼?
“潘浩和侯浪濤是大學同班同學,倆人在這些天都保持著密切聯絡,尤其是在侯浪濤公眾號發文前後,他們的電話溝通更是頻繁!”蔣如柏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一份複印好的通話記錄單,直接扔到了鍾同德麵前。
鍾同德低頭查看,赫然發現對方說的情況居然全都屬實!
眼見他震驚的樣子,蔣如柏冷冷一笑:“怎麼?你最忠實的部下,對你竟然也有所隱瞞,讓你心寒了對不對?”
“不……這沒道理啊……”鍾同德本來憋足了勁想要幫潘浩爭取利益,可對方這出其不意的一招,令他頓時有點亂了方寸。
“沒什麼想不通的!”蔣如柏貌似好意的勸道,“坊間都說他是有背景的人,誌向根本不在媒體圈,所以你還真指望他死心塌地的為報社服務嗎?嗬嗬,他這麼做,無非就是要借報社的平台,為他個人積累更加有分量的政績——說到底,老鍾你也是被他當了墊腳石,是個受害者啊!”
輕描淡寫的下了這樣的結論,蔣如柏貌似是暫時把自己和鍾同德劃到了同一處境:“所以你看,咱們其實都是被他愚弄戲耍的人,為什麼還要在這裏爭論不休呢?”
這樣的舉動和言論,終於激發了鍾同德的理智邏輯。回想起潘浩此前的種種言行,他說什麼也不願相信對手的指控,畢竟,那會令他麵臨徹底“無人可信”的境地。
對於任何一個團隊的領導者來說,這都是相當悲涼和失敗的結局,沒有人願意輕易接受。
“嗬嗬,我不相信潘浩是這種人!”最終,鍾同德搖頭拒絕了蔣如柏的開導,“這件事究竟真相如何,也不能聽信哪一方的一麵之詞!”
蔣如柏嗬嗬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局麵,索性發話道:“好!既然鍾社長秉承理性思維,那就勞煩您下來之後徹查此事,給集團領導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這麼一開口,鍾同德心裏立馬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不慎中招了:好你個姓蔣的,繞這麼半天,在這兒等著我呢?讓我徹查此事,不就是不給我分派任務的最佳借口麼?等我把事情查清楚,這次行動的報道最高峰早就過了,潘浩也會就此錯過他辛苦策劃的選題……
果然,蔣如柏很快續道:“在真相水落石出前,我和集團領導們一致認為,潘浩同誌不宜在報紙上發表有關此次掃黃打非行動的任何稿件!當然,他也不能偷梁換柱,借用他人的名字在報紙上發文。我這麼安排,不算是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吧?”
麵對眼前漸漸關上的希望之門,鍾同德發現自己根本無力辯駁。多年以來身在單位,貌似身居要職,可也漸漸的失去了銳氣和勇氣,麵對這種貌似無懈可擊的上級打壓,他即便再不情願,也隻有泄氣認栽的份。
心裏暗暗的對潘浩說著抱歉,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堪,當著其他幾人的麵,他算是默認了蔣如柏的這個安排。
這次會議下來,鍾同德第一時間來到潘浩辦公室找人,無奈卻撲了個空。他本來想打電話,掏出手機後卻又放棄了,心道:這種大事,還是等這小子回來後當麵問吧!
他想看看潘浩被問及此事的臨場反應,確認一下這個心腹愛將是否真的值得信賴。
不多時,潘浩從市委大院出來,準備返回辦公室。半路上,他居然接到了龍英賢的電話,對方神秘兮兮的,說是要約他到報社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談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