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這麼折騰了一晚,等到體溫徹底降下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
我擔心林曼一個人這麼晚回去不安全,就留她在病房裏過夜,把病床讓出一半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床太小,林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終於在她又微微翻身的時候,我開口問她,“你睡不著嗎?”
“啊,吵到你了嗎?”林曼的聲音有些愧疚。
“沒有,沒有。”我翻了個身,麵朝向她,“我可能身上的藥效還沒散盡,現在一點也不困。”
“那你也還是要早點睡。”林曼說著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背,“今天實在是太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搖了搖頭,“隻是這北山的項目接下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著,我微微歎了口氣。
“你現在就先別想這些了。”林曼伸手點了一下我的額頭,“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
“好。”我乖乖閉上眼神,下一秒腦子裏閃過一件事情又一下子猛的睜開,看著林曼脫口而出,“對了,你和季陌常怎麼樣了?”
那天衝去季陌常的家裏質問完男人之後,我就在醫院裏遇到了裴景文,後來又是綁架,又是流產,回國之後我也忙著各種事情,一下子都忘記和林曼說這件事了。
“沒……沒聯係了。”即使房間裏燈光昏暗,我還是一下子看到了林曼瞬間黯淡下來的眼神。
“為什麼沒聯係了?”我一下子急了起來,撐起上半身看著林曼,“林曼,你聽我說,季陌常那天不是真的要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裏,他其實是……”
“曼青!”我話還沒說完,林曼突然出聲製止了我,“你不用說了。”
“林曼!”我不懂林曼為什麼讓我不要說了,難道她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他是有苦衷的!他是被……”我想解釋。
“我知道他或許是有苦衷,但是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就代表他已經權衡過利弊。人都該為自己做出的決定承擔責任,過多的理由我也不想去聽。”
“可是他那是被逼的!他還是喜歡你的!”我被林曼這時候過於理性的分析氣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們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不肯說,一個不肯聽,明明相互喜歡卻非要這樣彼此折磨。
“曼青!”林曼也一下子坐了起來,目光沉沉的看著我,“可是他已經做出選擇了!他選擇的那一方不是我!”
“可……”我一下子被林曼的話噎得講不出話。
如果非要按照林曼的邏輯來說的話,季陌常確實是在親人和愛人之間做出了選擇,而林曼的確不是被選擇的那個人。
“睡吧。”正在我思考要怎麼開口說服林曼的時候,林曼低沉的說了一句,卷了被子,自己背過身躺了下去。
“嗯,睡吧。”我見林曼不願再就這件事多說什麼,也隻能作罷。
兩個人背對背在病床上躺著,一夜無言。
第二天一大早,醫生都還沒來查房,我就嚷嚷著要辦出院手續。
林曼摸了摸我的額頭,見我體溫已經穩定了,也不攔著我。
“咚咚咚”,病房門這時正好被人敲響,我以為是醫生來了。
我和林曼兩人也都換好了衣服,就對著門口說了一句,“請進。”
“吱呀”,病房門被緩緩推開,我循聲望去,進來的卻不是醫生,而是許洲。
“許洲!你怎麼來了?”見到來人是許洲,我還有點驚訝,畢竟我昨天進醫院這件事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啊。
“是慕……我路過,我路過。”許洲一下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又馬上改了口,尷尬的笑了笑。
我想也是那個男人告訴他的,不管怎麼說那時候都是他送我來醫院的,這一點我還是要謝謝他的。
“是裴慕言讓你來的吧!”不過林曼一聽男人的名字,立刻又點著了火,“他怎麼不自己來啊!是不是心裏有愧,躲著不敢和我們見麵啊!堂堂一個大男人,出了事情藏頭藏尾的……”
“林曼!”我偷偷拉了拉林曼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畢竟現在裴慕言又不在這裏,她刁難許洲也沒用啊。
“哼。”林曼怒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許洲趕緊向我拋了個感謝的眼神,然後直起身子,“咳咳”,清了清嗓子,“其實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情。”
“有屁快放!”林曼偏著頭,沒好氣的說。
許洲的嘴角抽了一下,但是也沒計較,“聽說你們北山的項目被查了。”
“怎麼?你有辦法?”我敏銳的察覺這事似乎還有點希望。
“對。”許洲得意的點了點頭,嘴角揚起笑意,“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