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見她。”我突然出聲打破了病房裏的沉寂，“我要去見陳茂的母親。”
不知道是看著病床上這個毫無生氣的男人突然想起了，他紅著眼睛聲嘶力竭的對我大吼，“那錢是我應得的！你知道我姐死後，我家變成什麼樣子了嗎！”
還是因為想到了他那失去兩個至親，從此無依無靠，隻能在精神病醫院裏等待著死亡的母親
我竟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
我想要去了解這個家庭，我想要知道陳茂的姐姐背後的事情，說不定這樣更能找出當年的真相。
畢竟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相信我的母親，陸慧英竟然狠心害死了兩條人命。
“陸曼青，你真的要去？”這一次裴慕言並沒有攔我，隻是反複向我確認了兩次。
“嗯。”我堅定的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趙啟，“你把你調查知道的消息都告訴我吧，我想你要說的應該不止這麼一點吧。”
趙啟好像被我說中了一般，臉色不住的黑了黑，但很快又恢複如常，深深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告訴她吧。”裴慕言在我身後用一種我覺得有些微妙的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少爺。”趙啟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看我。
在開車去精神病療養院的路上，趙啟把他了解到的關於陳茂一家人的事情統統和我說了一遍。
聽了他的話，我似乎理解了一些陳茂對陸慧英的恨。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裴慕言一直都沉默的看向窗外，什麼話也沒說。
“陳茂的母親叫王霞，在她搬來晏城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街坊鄰居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丈夫，也沒見有什麼男人到她的家裏去。因為文化程度不高，也沒什麼能力，王霞就一直在酒店做著清潔員的工作，一家人生活的很辛苦，這種情況一直到陳婷婷去了紜城才有所改變。”
“在紜城陳婷婷傍上了白項明？”我開口插了一句。
趙啟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陳婷婷說自己在紜城找了份好工作，薪水很高，還出錢供陳茂去讀大學。”
難怪陳茂會這麼多年了還忘不了姐姐的仇。
“等陳茂快要大學畢業的時候，”趙啟繼續說著，“陳婷婷未婚先孕死在了紜城，消息傳回來的時候，王霞受不住刺激一下子病倒了，陳婷婷的屍體還是陳茂去領回來的。”
“那後來呢？”我的心裏一揪，急著問趙啟後來的情況。
“後來，”趙啟頓了一頓，“王霞病好以後就開始間歇性的胡言亂語，陳茂把錢都拿來給王霞治病，自己也從學校退學了。”
趙啟說完之後，車廂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因為陳婷婷一個人的死，陳家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那……那陳婷婷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喉嚨幹啞的抬頭問趙啟。
很害怕趙啟會說出陸慧英的名字，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說是陸慧英害死了陳婷婷的。
趙啟沒看我，低著頭，微微搖了搖，“不知道。據說是死在醫院裏的。當年和她一起的小姐妹說，在陳婷婷死之前，有一個女人來找過她，那個女人……”
“趙啟！”男人的話還沒說完，裴慕言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趙啟自知失言，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任我再怎麼問他，他都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