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就在我以為男人將要掛斷電話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怎麼了?”
“曼青,我覺得我的身體裏關著一隻野獸,我很怕它會跑出來傷害我身邊的人。”
“我不是不想見你,我是不敢見你。”
“我今天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雙手掐在你的脖子上的時候,說實話,那一刻我都有一點害怕自己了。”
“後來你還躲開了我。我知道你是怕我了。我不想你怕我。”
男人第一次對我說了那麼多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可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怎麼都發不出聲。
“曼青,你等著我好嗎?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裴慕言最後向我請求。
“我等你,我當然會等你。”我這時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在你出車禍的時候我都等過來了,現在我怎麼可能會不等你?”
“好。”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可是這樣的沉默卻又與剛開始不同,至少這時候我們已經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接下來的日子,裴慕言開始了新一輪的心理治療,偶爾我們會通通電話,他的精神狀態也在慢慢好轉。
就在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之後,江歆和陸銘成一起離開了紜城,而我也終於找到機會安排白安茹和周衛見麵了。
“藥吃了嗎?”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我坐在車裏轉頭問後座的白安茹。
我可不想到了地方,白安茹又突然戒斷症發作引起警察的注意。
“吃了。”白安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聲音有些飄忽,也不知道是在激動還是在緊張。
進了看守所後,我和白安茹一起在規定會麵的地方等著周衛出來。
“吱呀”,鐵門被打開的時候,我感覺身邊的白安茹整個人都僵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周衛!”
男人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向我們這邊。
可能是看到了白安茹現在的樣子,我感覺周衛好像明顯愣了一下。
“安……安茹?”男人立刻走到我們對麵坐下,看著白安茹的眼神既心疼又陌生。
“嗯。”白安茹猛的點了點頭,“你,你在裏麵還好嗎?怎麼整個人都瘦了。”白安茹的聲音有些發顫,化了濃妝的眼眶已經有些濕了。
我自知他們兩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和看守員打了個招呼,便起身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麵講了多久,直到我在外麵站的小腿有點發麻,白安茹才一邊擦著眼角,一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周衛,周衛他說有事情要和你說。”白安茹走到我的身邊停下,眼線已經完全都哭花了。
“嗯。”我點了點頭,重新走進房間。
這一對許久未見的戀人一定相互傾訴了很多,直到我在周衛麵前坐下來,他還低著頭沒有從之前的情緒裏緩和過來。
“有什麼事?”我開口問周衛。
“嗯。”周衛這才抬起頭來看我,“我想取保候審。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要打贏這場官司。”男人的眼睛裏好像又重新燃起了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