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喻見狀深深地點了點頭。
沙莫眼角的淚水已然幹涸,唱戲唱到這份上已經沒什麼必要了,看來這人鐵定是要亂認女兒的了。
她看向白少喻,臉上露出幾許淒慘,舌頭在唇腔內打著顫,似是斥責般問道:“這麼多年了,為何現在才來找我?”
白少喻聞言離開首座去到沙莫的跟前,他本想握住沙莫的雙手,但是卻被沙莫躲開了,白少喻的手僵在空中,不進不退,好不尷尬。
他臉帶羞赧之色回道:“為父一直派人查找你的下落,可是卻一直未果,直至兩個多月前聽聞燕雲山莊二少娶親一事才得以查清,你可真是為父失蹤多年的女兒啊。”
沙莫斜眼看了看他的表情,他還真是唱作俱佳,八歲以前的記憶她全然不知,他想要如何編排都是沒有問題的,繼續追問這事似乎已沒有意義,現在,她想要知道的是他為何要到燕雲山莊來認女兒,他意欲為何?
沙莫轉過視線看了一眼燕宏煜,隨後她收回視線朝白少喻微福了身子,道:“女兒見過爹爹,女兒今日方知自己的身世,這麼些年來女兒一直沒能承歡膝下,現如今女兒又已嫁作他人婦,今後恐無法再孝順於爹爹跟前,女兒當真是不孝,還望爹爹見諒。”
燕宏煜暗自佩服沙莫的敏銳洞察力,她早已知曉白少喻說的是假話,幾次試探之後卻也不說穿,她方才這話明則認了白少喻做爹,可實則卻並不將他當回事,這話既順了白少喻的意又沒有撥沙老爹的顏麵,她的心思可謂相當縝密啊。
隻可惜,今日這一局棋,她必輸無疑,因為那個做陷阱的是他啊!
白少喻聞言,有些不敢置信,他揚了揚眉道:“莫兒,爹今日來就是要帶你回京城的,你是我堂堂丞相府的千金,怎可就這般出嫁了呢?爹聽說,這門親事當初你也是不應的,爹現在帶你回去不正好合你的意麼?你娘還在府裏等著你呢。我與你娘一定會為你覓得一位如意郎君的。”說這話時,他的眼光時不時地瞟向燕宏煜,眼神中帶著明顯的鄙夷與不屑,那意思仿佛在說,這般殘破的身體怎配擁有他的女兒?
沙莫聽後吃了一驚,原來他的目的是要將她帶離燕雲山莊,他是一國丞相,能使喚他的人身份定然高貴,莫非今日設下這局的人是赫連梓軼?他不想讓自己繼續待在燕雲山莊,要把她帶回京城?然後每天鞭笞於她?她會傻到送上門去讓他打麼?她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要救景蘭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她搖搖頭道:“不用了,爹,女兒現在很滿意自己的夫君,常言道一女不侍二夫,女兒今生既已嫁入燕雲山莊,此生便是燕雲山莊的人了。”
“莫兒,你怎可如此狠心,你不要你的娘了麼?多少年來她一直盼望著見你一麵啊。你都不給她這麼一次機會麼?”白少喻說得語重心長,讓人聽之都覺不忍。
“咳咳,嶽父大人……”燕宏煜忽然從中插話道。
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少喻打斷了:“不要叫我嶽父大人,我沒有承認你是我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