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啊……”
哈爾濱武術總會,沈驥和欒挺吃飽喝足之後,來到洛海川為他們準備的客房。兩人多日風餐露宿,天當被地當床,連個囫圇覺都沒睡過,此時欒挺倒在床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情不自禁地大喊。
沈驥不由莞爾一笑,他環視了一下這幹淨整潔的客房,鼻端聞著屋內淡淡的檀香,回想這月餘以來的經曆,恍然如夢。
“師弟,你說洛師叔他會不會知道師父的去向,卻不告訴我們?”
沈驥坐了下來,凝視著麵前雕花木桌上的香爐,若有所思。
欒挺眯著眼,雙手枕在腦後,翹起一條腿,微微晃悠著,聽了沈驥的話,嘴角勾起一絲怪異的笑。
“師哥,我猜洛師叔不但知道師父的去向,而且這件事很可能跟他有關,但他現在顯然還不想跟咱們說,那咱問了也白問,還不如坐觀其變。反正師父不能坑咱們,洛師叔看著也像個好人,有吃有喝的,挺好。”
欒挺說著嘻嘻笑了起來,沈驥瞪了他一眼,笑罵道:“就你鬼機靈,我看你對師父的事一點也不上心,白疼你了。”
“喂喂,天地良心啊師哥,師父他老人家那麼大的本事,他不替咱們兩個擔心就行了,再說,有師哥你在,我就偷偷懶,你也不能罵我是不是?”
“嗯,我不罵你,我揍你!”
沈驥揮掌作勢要打,欒挺一骨碌從床上跳起,避過了沈驥這一掌,嘻嘻笑道:“師哥,我現在病已經好了,你要想打到我,不太容易哦。”
“我才懶的理你。”
沈驥對於這個調皮鬼師弟,他從來都是又氣又疼,兩人雖然隻相差兩歲,欒挺在他麵前卻一直都像個小孩子一樣。
打不得也罵不得,沈驥無奈,對他翻了個白眼,盤膝坐在椅子上,練起了功。
欒挺卻眨了眨眼,說道:“不過師哥,洛師叔的本事真不賴,剛才他出手試探咱們,我那一招貫耳穿捶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他怎麼接這一招,我本來準備了好幾個變化,可他就那麼隨隨便便一抬腿,我就躲不過去。”
沈驥嗬嗬笑道:“廢話,洛師叔不但是八卦門這一代的門主,而且是哈爾濱武術總會的會長,一身功夫自然深不可測。別說你躲不開那一腿,我也沒躲過那一抓。說真的,就算我身上沒有傷,也一樣躲不過去。”
沈驥語帶讚歎,又道:“所以,師父常說勤有功戲無益,咱們這一路上也沒正經練過功,好不容易現在安定了,快起來,跟我一起練功。”
欒挺沒有動,卻打了個哈欠,說道:“可是我現在忽然好困啊……師哥,要不你先練著,我先眯一會……”
“你呀,就是太懶,師父怎麼說你來著?你天資聰穎,本就是個練武的好胚子,如果你肯再下一倍的苦功,我現在肯定打不過你……”
沈驥嘮嘮叨叨的說著,另一旁的欒挺卻是已經躺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這孩子……”
沈驥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師弟連日疲乏,又大病初愈,也不忍再說什麼,看欒挺和衣睡下,起身替他脫掉鞋子,又蓋好被子,這才走到一旁,獨自運功打坐。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此時已近黃昏,按照洛海川的吩咐,明日一早,就要安排他們兩個和門內諸人相見,到時候,他們就要正式成為八卦門中的一員了。
沈驥思緒翻湧,過了好一陣子,心思才靜了下來,漸漸閉上眼睛,進入了入定狀態。
……
月上柳梢。
在欒挺正睡得香甜的時候,哈爾濱武術總會的後院裏,洛海川正拿著師兄的書信怔怔出神。
這封信並不長,寥寥數行隻需要眨眨眼的功夫就能看完,可洛海川卻看了一遍又一遍,神情也是時而沉重,時而疑惑,時而又有著茫然。
他坐在書房之中,由於太過專注於手中的書信,竟沒有察覺,一道身影由門外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唉,師兄,這次你又……”
他正自言自語著,但話剛出口,忽然,一道掌影迅疾的拍向他的後心。
洛海川穩如泰山,身子不動,單手向後一翻,輕巧無比的捉住了那隻偷襲的手掌。
他這出手看似簡單,實則在出掌的時候就已和對方拆了數招,隻是兩人動作太快,看起來竟讓人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