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賓館的名字叫“北方雪”,一樓是洗浴,二、三樓是包房。楊曉來報社工作這些年,就和廣告部主任範愷特熟悉。這小子嘴巴很大,愛說愛笑,是個很招人兒的家夥。他是和範愷在一次閑談時聽說這個賓館的,還聽說這賓館“小姐”特多。並且範愷還誇張說“北方雪”裏的“小姐”的“活兒”還特好,價格也說得過去。說這話的時候,正巧董玉湖從廣告部門前經過,楊曉就直直的瞧了過去。範愷悄聲道:“哥呀,我勸您可別動什麼歪心思,惹上了可不好抖落啊!還不如去‘北方雪’扔幾張票子找個‘雛兒’實惠。一把一利索……還有,上次給你的那個欄目的廣告回扣,是不是沒交嫂子啊?男人嘛,需要小金庫幹點喜歡的事兒!”楊曉回頭瞪了他一眼說:“滾!”
每天麵對成堆的稿件,讓酒不喝,麻將不摸的楊曉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確切的說,他的內心深處總會悄然產生一種難以遏製的孤獨感。尤其是實習記者董玉湖的出現,更加的讓他浮想聯翩。不過,他心裏十分清楚:兔子絕對不能吃窩邊草的。範愷說的沒錯,沒結婚的女孩子,千萬別去惹。惹了,會很麻煩。
妻子宋清敏在市風和化妝品公司做財務副總監工作,總和公司的老總外出提貨算帳。這次,說是年度培訓,要考會計師證,為提升財務總監做準備。好麼,這一出去是半年多,甚至於連個電話都懶得給他打,楊曉反而感覺清靜了許多。不過,楊曉知道,妻子這次出門的時間還不算是最長的一次。記得跟宋清敏剛結婚那年,新婚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宋清敏就外出學習了一年多。期間一次家都沒有回,隻不過那時宋清敏會常有電話打回來,每次都是跟彙報工作似的,說那邊學習條件有多艱苦,一年內需要學完三年的課程等等的說辭。那時也正是楊曉剛剛到報社工作不久,每天屁顛屁顛地四處采訪寫稿,也沒怎麼在意。年輕人嘛,享福的日子在後麵呢。
來這裏還有兩個原因:一是十幾年前的新婚之夜,宋清敏不是處女,而他楊曉卻是標準的處男。不怕別人笑話,那時的楊曉對男女之事還是朦朦朧朧,他的初夜是在宋清敏的引導下慌亂中度過的。很長時間,楊曉都想問問妻子為什麼不是處女的事情。可話都嘴邊,他都給咽了回去。都結婚了,還問她這事情做什麼?說的輕巧,結婚、離婚,是簡單的事情麼?那時自己隻是個跑外的窮記者,父母在鄉下積攢那點錢容易嗎?再說,買報社家屬樓的錢,嶽父家是出了一大半的。
宋清敏是那種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女人,個子和楊曉差不多高,身體消瘦,模樣倒有幾分清秀。說實話,這樣的外觀條件對於大學畢業的楊曉來說,並不是他想像中的人生伴侶。但他們兩個卻在媒人的撮合下結婚了。很多時候,婚姻中的伴侶和一個人理想中的愛人是很難形成一致的。有諸多的原因在製約著人的婚姻,尤其是在北方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城市裏。家庭、地位、工作、人品等等,都是排在相貌的前麵的。咳,隻要她能和我好好過日子就行了。那時,楊曉總是這樣寬慰自己。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總有那麼個陰影在晃動,時間長了,這個陰影就變成了一個疙瘩,卡在他的喉嚨處,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但是,時間久了,楊曉又想,隻要宋清敏對自己也是真心真意的,其他的還重要麼?的確,宋清敏對楊曉非常好,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真心真意。
第二個原因就是昨天早晨發生的那件事:董玉湖風風火火的跑進他的辦公室,站在他的辦公桌前,讓他清晰的看到董玉湖白色細紗短衫裏的那對起伏不定的白嫩的乳房。當時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就感覺到自己周深的血液在都在向頭上奔湧而來,且自己襠下那物馬上就臭不要臉的挺了起來。咳,這定是老婆多日不在家的原因!但楊曉馬上就明白了,這小女子絕對不是來勾引自己的,因為當時正處在上班時間,四處都是人。所以,當他看到董玉湖奔向門口的那個瞬間,他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就是自己出去給她買個乳罩。要想做一名優秀的記者,不但要有敏銳的觀察力,而且還要有很強的記憶力。董玉湖的乳房輪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他在報社大廈對麵的專賣店裏跟女服務員一比劃輪廓大小,服務員就幫她選了一個。以前楊曉曾經陪著妻子宋清敏來過幾次,與這個服務員混了個臉熟兒。服務員就笑問:“是不是給嫂子買的?”楊曉隻好點頭稱是。所以,就選了一個淺灰色的。整個一白天,楊曉都沒心思工作,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腦子裏總是浮現出董玉湖的白色細紗短衫裏那對乳房。到了晚上,他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狠狠地罵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果然,他真的就跟中邪了似的,第二天的傍晚,他就鬼使神差的坐出租車來到了這裏。
其實,楊曉最近幾日,一直找時間來北方雪洗浴賓館這邊查看、摸底。他做事一直喜歡腳踏實地、萬無一失。就是沒有董玉湖那件事,他也很想來這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