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影子戲最初的原貌,帶有濃重的宗教味道。如果要是再往上追溯,真正的影子戲是祭奠活人的,那個時候的儀式和將就可就更多了。
“這活人祭,有什麼講究?”。
老板一愣,表情變得很不自然,搖了搖頭,說他也沒見過“活人祭”,這裏麵的規矩,可就說不上來了。
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村子裏搞旅遊,影子戲就變成了吸引遊客的旅遊項目,所以以前那些老規矩也就沒人講了,一切從簡從快,徹底變成了一種表演形式的旅遊產品。
我問:“那這人甬該怎麼做?”。
“嗨,以前還用木頭雕,後來更簡單了,用稻草人代替了,再往後來,就用紙人了”。
“會用竹子嗎?”。
“也會吧,但大多數就是用紙人替代,簡單,便宜,這就是一個商業演出,成本低點,這利潤不就高點嘛,反正都一樣,觀眾也不會在意的”。
“那,人甬做的逼真嗎?”。
“要說以前還行,後來就越來越簡單,現在幾乎都不做造型,用個圓咕嚕就代替了”。
“會不會,做成某些人的模樣?”。
老板一愣,“做成人的模樣,你說笑了吧,這怎麼可能呀”。
那顆竹子腦袋,確實是趙大的模樣,而且還很神似,不像是隨隨便便做出來的。
“做人甬的這家人,還在嗎?”。
“這個”,老板麵露遲疑,但卻很快就收了回去,“那戶人家早就從村子裏搬出去了,這都多少年了,沒人記得了”。
老板的表情微變,我看得清楚,事中肯定還另有隱情。
“搬出去了,搬去了那?”,我追問。
“這個,我,我也說不上來”。
“這戶人家姓什麼?大概的情況,你清楚嗎?”。
老板被我追問的有些不自然,眼神飄忽道:“我隻知道,他家姓冼,十多年前就搬走了”。
我總覺得這個老板還是隱瞞了什麼,又追問了幾句。
他卻支支吾吾得說不出來了。
我不甘心,又轉而問道:“那執刀人呢?他們家是什麼情況?”。
“他家呀,他家一直在村子裏,不過也很多年不幹了”,老板遲疑片刻,“他家姓趙,就在村子東邊住”。
“村子東邊”,我暗自琢磨,剛才我就是從村子的東邊回來的,“姓趙,難道是,趙大家?”。
“嘿”,老板驚訝,“您怎麼知道的,就是他們家,影子戲的執刀人就是他家,據說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執刀人,我們村子裏的人都知道”。
趙大一家是執刀人,我既感到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中,這與昨天半夜,他的詭異舉動有什麼關係嗎?
那間奇怪的茅草屋,還有更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木頭樁子,又預示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