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澤回到“甜井坊”大院門口,楊佑和眾親衛恭候多時了。那幾個老無賴,正點頭哈腰的陪著小心,生怕呂家兄妹的離開,這楊閻王遷怒到他們身上。一見呂澤露麵,他們頓時欣喜若狂。
“將……將軍,呂獄掾回……回來了。”
“嗯。”楊佑聽守門的報告,說呂家兄妹出門了,急急忙忙趕來,如今見呂澤一個人回來,心裏有些不喜。
“小的見過楊將軍。”呂澤硬著頭皮迎上去見禮。
“呂獄掾,你——過得很悠閑啊。”楊佑拖著悠長的聲調,說道:“不知——我說的那事,呂獄掾——可否跟令妹談過?”
“將軍。”呂澤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沒說麼——”
“說過。”呂澤見楊佑臉色不好,忙道:“將軍,我說過的,隻是舍妹還未曾表示意見。”
“哦?”楊佑的臉色這才有些好轉,道:“那令妹的意思?”
“我還不曾明白。”呂澤道:“小的正在勸說。”
“嗬嗬,那就有勞大舅哥了。”楊佑一聽,高興了,道:“我那娘子現在……”
“將軍有所不知,舍妹去了縣令家。”呂澤靈機一動,撒了一個謊。
“喔——”楊佑臉色一沉,道:“呂獄掾,我剛從縣令家過來的。我可是聽到有人說,你們下午去了‘醉仙樓’哦——”
“將軍有所不知,我們下午是去了‘醉仙樓’。”呂澤不禁一驚,說道:“我回來時,妹子去縣令家了。”
“嗯?”楊佑不禁一愣,問道:“去哪幹什麼?”
“縣令的夫人與在下同鄉,舍妹常去她那兒。”呂澤連忙又撒了個謊。
“哦。”楊佑不禁臉上一笑,女人嘛,都喜歡這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我已經跟縣令夫人打過招呼,今晚她會好好勸舍妹的。”呂澤一慌套一慌,謊得連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有勞大舅哥操心了。”楊佑忙站起,一鞠到底,道:“辛苦了。”轉頭對眾人道:“走,回府喝酒去!今晚不醉不歇!”眾親衛一聽,轟然應諾。
呂澤微笑著送楊佑一行人上馬而去。
回頭掃視眾老門子,那些老無賴,點頭哈腰的訕笑著。呂澤想起還有事情,忙調頭進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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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縣大牢當值的是田班頭,呂獄掾沒有來,那這裏就是自己最大了。他得意的想起那群龜孫子治獄吏們,一個個的熊樣!嘿嘿,治治他們去!他得意的走進縣衙左院,見院裏兩個巡值的孫子居然在那耷拉著腦袋,心裏不禁有氣。躡手躡腳走過去,狠狠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腦瓜崩!
兩人噌的起身,橫眉怒目,見是班頭,忙拉起笑臉道:“班頭好。”
“這麼早想睡覺啊?”田班頭微笑道:“昨晚幹什麼去了?”
“睡覺了。”兩人一見班頭笑,心裏就一激靈。
“抱著媳婦兒不睡覺,顛到天亮,今晚當然要睡囉!”田班頭心道,娘的,你們龜孫子顛著舒暢,老子孤家寡人一個,心裏不舒服了,怎麼樣?今晚老子就整你們!“現在就開始巡邏,老子過會來看你們!”
“不是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始巡守的麼?”
“現在開始不行啊?”田班頭心裏敲起小鼓,娘的,老子嚇你一下!道:“今天晚上不太平哦,這些山賊明天就要問斬,要擔心他們的同夥來救他們!”
“同夥?”兩個巡值的一聽,頓時腿都軟了,道:“田班頭,怎麼辦?”
“娘的,這般沒用!這不是還沒來麼?就嚇成這樣。”田班頭很滿意這效果,他豪氣的說道:“注意了,有事喊我!”說完得意的進了牢房。
兩個值守的治獄吏麵麵相覷,不禁麵如土色。
田班頭走進大牢,見幾個治獄吏在裏麵大呼小叫的聚賭,一頭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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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帶著眾人,悄悄潛進縣衙,左等右等,不禁呂澤前來。
“李歡,你和阿康在外麵等候,我帶其他人進去。”
“不等呂澤了?”李歡對呂澤爽約也有些氣憤。
“不等了。”王毅一揮手,其他人跟他輕輕向左院而去。
“裏麵有人。”田新薇道。
王毅道:“你們等會,我先進去。”說完,一縱身,閃進門裏陰影處。
門裏左院不大,裏麵空蕩蕩的,一覽無遺。
王毅在黑影裏向前急竄。
一個治獄吏似聽到響動,回頭欲看。
王毅竄到他身後,乘他回頭露出左側動脈,寒光一閃,銅匕劃過。另外一人眼睜睜的看到月光下這一幕,兩腿發軟,驚叫起來:“刺客——”聲音在寒夜傳出很遠。王毅心頭一震,忙縱過去,銅匕洞入那人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