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僵了一陣,默默抽了紙巾將桌子上的水珠擦幹,這才低聲說道:“可他現在……還會幫你嗎?”
安知夏搖頭,眸色有些淒楚:“我不知道,隻能試試吧。”
顧沛將手裏打濕的紙巾用力的捏成團,表情有些緊繃,抿唇默了好一陣,才神色一鬆,說道:“也隻能這樣的,除了他,沒人能幫你保住肚子裏的孩子。”
安知夏撇開頭看著窗外,夜色寂寥。
這次安知夏隻在醫院住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公司暫時不能去,她請了個小長假,打算在家裏好好養一段時間的胎。
重新買了一個手機,安知夏猶豫了一會,還是又給大叔打了個電話過去。
跟以前一樣,她的電話都會很快被他接起。
“小夏。”大叔平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你遇見困難了?”
安知夏嗯了一聲,想起了小時候三個人的相依為命,以及後來她為了能嫁給陸言澤時候與他的撕破臉,忽然眼圈一紅,滿心愧疚。
“大叔,我對不起你……”
電話的另一邊會議室門外的宋子遇歎了一口氣,對著安知夏,他總是忍不住心軟,語氣也緩和了下去:“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安知夏吸了吸鼻涕,心裏一片溫暖和洶湧的懊悔,懊悔自己當初的任性。
宋子遇聽見她的哭音了,剛想繼續問什麼,秘書忽然拉開門,小心而恭敬的對著宋子遇說:“總裁有些生氣了,叫您趕緊進去開會。”
安知夏聽見了,忙說:“那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宋子遇柔聲說;“我現在外地出差,明後天我安排一下,盡早來A市幫你。”
安知夏心裏又暖又澀,帶著哭腔的說:“好。”
宋子遇這才掛了電話,急急忙忙的趕回他中途離場的辦公室。
安知夏放下手機,捂著酸澀含淚的眼睛,用力的將眼淚憋回去。
這幾天哭得夠多了,不想真的跟一個閨中怨婦一樣,每天天哭哭啼啼的。
那天晚上與陸言澤吵了一架,安知夏本以為,按著陸言澤雷厲風行的性格,至少會有半個月不會理自己。
但沒想到,當天晚上,陸言澤的就回來了。
彼時安知夏剛洗了澡睡下,忽然聽見院子裏停車的聲音,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急忙下床,拉開窗簾一看,果真是陸言澤的車。
車子就停在大門外,但先下車的卻是陸言澤的隨行秘書周林,他拉開後座的車門,從裏麵將步伐搖晃的陸言澤扶了出來。
陸言澤身量高,體重也不輕,體型一般的周林有些扶不穩他,連劉姨都很快衝出來,兩個人一起才穩穩的將陸言澤扶住了。
安知夏頓感意外,心口一緊,慌忙跑下去。
“陸言澤怎麼了?”她著急的問周林。
周林回說:“老板應酬的時候喝醉了……”
說著周林頓了一下,閉上嘴將醉到意識都有些不清醒的陸言澤扶到沙發上。
陸言澤喝醉之後一直重複喊著要回家,周林先是將他送回了平時常住的公寓,但陸言澤說不對,於是他又將陸言澤送到了陸家老宅,陸言澤還是說不對。
周林最後才想明白過來,老板說的回家,是回有安知夏的那個家。
但這些話,周林一個字也沒敢亂說。
安知夏也聽出來他的欲言又止,伸手輕輕的碰了碰陸言澤滿是薄汗的額頭,眉頭擔憂的擰起,說道;“得扶他去樓上的臥室,劉姨,麻煩你去煮一碗醒酒湯來。”
劉姨應了一聲,去了廚房。
周林跟安知夏兩個人扶著體量高大的陸言澤往樓上走。
也不知道陸言澤到底喝了多少酒,好似渾身的骨頭都給酒精泡軟了,腳下無力,全靠著周林和安知夏兩個人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