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場雪來得無聲無息,而且鋪天蓋地。
但屋外的大雪,卻一點也沒影響到臥室裏交疊的一對年輕男女。
後半夜時,身形修長而健美的男人毫不留戀的從女人身上站起。床頭柔和的燈光落在他俊美卻又過分冷冽的側臉上,五官如同雕塑一般完美,也如石頭一般冷硬。
“紀寒靈,你這個所謂的封太太,除了做封家的生孩子工具,其他的東西,你都休想!”
他沒有再多給床上那個幾乎昏死過去的女人一個餘光,起身直接去了浴室,數分鍾後,他衣冠楚楚的從浴室了出來。
模樣矜貴而優雅,絲毫沒有剛剛淋漓盡致後的失態,修長的指尖裏捏著一份文件,扉頁上白紙黑字,是離婚協議書——
男人的手腕一抬,那紙頁宛如冬日飛雪一般,冰冷無情的灑在還在蜷縮著身體喘息的女人身上。
垂下的眸子裏滿是寒冰一樣的冷酷,極快的在女人身上一掃,沒有半分波瀾,漠然到極致。
轉身,很快離開。
眨眼之間,屋子裏火熱的氣氛消失殆盡,隻有冬日裏刺骨的寒冷。
紀寒靈細細的吸了一口氣,咬牙強撐著坐起身體。
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滿床的文件,麵無表情的一張張的將紙頁撿起,整齊的摞好,然後拉開床頭的一個抽屜,裏麵赫然已經整整齊齊的塞滿了十幾分一模一樣的離婚文件。
每一份協議,在男方那一欄,都已經用黑色簽字筆,簽上了封靳言三個字。
紀寒靈淡淡的看了一眼,啞著嗓音低低的念了一句:“都快裝不下了呢……”
他就那麼著急,想要離婚嗎?
頓了片刻,她將文件放在了另一邊的櫃子裏,然後拖著渾身發軟的身體,一步一步的朝著外廳走去。
熟稔的翻出避孕藥,水也不用,就那麼生生吞下,好似故意要品嚐這藥的苦澀一般。
幹燥的藥丸順著喉嚨艱難的咽下,苦澀的滋味狠狠的彌漫到心底裏去。
“封靳言,想生了孩子就跟我離婚,沒那麼容易……”
一夜的折騰讓紀寒靈不得不請假休息一天來恢複體力,第二天才敢去工作。
也幸好封靳言就一個月就回來一次,不然她估計就在被他折騰死了。
才到公司,助手劉薇薇就一臉拘謹小心的靠過來,小聲說道:“經理,店裏來了一個不太伺候的客人……是程家的三小姐。”
紀寒靈腳步不由一頓,程家三小姐,程沛曼,封靳言最瘋狂的追求者,自從前幾天知道她跟封靳言兩個人隱婚的事情之後,沒少找她麻煩,沒想到今天都找到她的婚紗店裏來了。
“嗯,你去忙你的吧。”紀寒靈背脊挺直,收斂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進了裏麵的VIP區。
程沛曼穿了一件公主裙樣式的婚紗,正在站在落地鏡上尖酸的責罵旁邊整理裙擺的員工,言辭間不過是嫌棄裙子料子不好,樣式不好,給她換衣服理裙子的接待員粗魯無禮。
“程小姐,既然看不上我們的店裏的婚紗,您幹嘛還要過來折騰這一遭?閑著沒事,也用不著給自己和別人添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