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跟露露好好說,那丫頭性子倔,你哄著她、騙著她點兒……”沒等她把話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轉頭溫柔地看向了露露。
丫頭真的很美,賢惠懂事,她從來沒嫌棄過我窮;大二那年,家裏掏不出學費,還是露露幫我墊的錢。每每想到這些,我都想傾盡一生,好好珍愛這個善良的丫頭。
“露露,你……”話剛出口,我就哽咽了;淚水沿著臉頰蜿蜒而下,想我一個大男人,卻在現實的逼迫下,不知道落了多少次淚;如果當時,能有人給我幾百萬,改變我們的生活現狀,我真的連屎都吃!
“邵岩,你襯衫都髒了,脫下來我給洗洗吧,咱們雖然沒錢買新衣服,但出去上班,一定要穿得幹幹淨淨;下周一我也要入職新公司了,等我發了工資,給你換部手機好不好?”
她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於是又拿出了她慣用的那一套,避重就輕不提她母親的事,像個鴕鳥一樣逃避現實,以此來維係我們卑微的愛情。
這就是露露,那個寧願坐在自行車上笑,也不願坐在寶馬車裏哭的煙台姑娘;露露家裏雖然富裕,可她的父母卻極為強勢,這樣的家庭環境,造就了她卑微懦弱、缺乏安全感的性格。
直到大學那年,她遇到了我,遇到了那個,為了保護她脖子上的金項鏈,可以跟三個扒手幹架的男孩;我們的愛情自此萌芽,一個不算寬廣的後背,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
相識四年,她從未嫌棄過我有錢沒錢,因為她要的不是那些物質;而她於我,就更像是上天賜予的寶貝!我走進她的世界,傾聽她的心聲,尊重她的理想,鼓勵她的追求。
露露曾說,我是她成長的18年裏,唯一一個認真聽她傾訴,並理解她的人;而18歲之前,小到穿衣吃飯,大到考學選專業,都是她父母精心為她策劃好的;乃至她畢業工作,戀愛婚姻,她的父母都已做好了周祥的安排。
她沒有自由,心靈早已經被自己的父母,帶上了枷鎖……
隻是此刻,我這個能給她帶來自由與追求的男人,卻連最基本的生活尊嚴都給不了她。望著家徒四壁的出租屋,看著正解我襯衫紐扣地白皙小手,我猛地握住她,從牙縫裏崩出一句帶血的話:“露露,你走吧……”
她愣了足足有三秒,突然“噗呲”一笑說:“怎麼?餓了啊?!那我這就走,下去買午飯,手抓餅配烤麵筋兒怎麼樣?家裏還有一包烏江榨菜。”
“你走!!!徹底離開這裏,回你老家煙台去!你爸媽把你養大,有多麼不容易?我們不能不孝!”仰起頭,當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那顆疲憊的心,更如碎了的鏡子般,片片散落……
這就是2012年,真真切切發生在我們身上,淒美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