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宇在高楚門前做了無數次敲門的姿勢,卻遲遲沒有勇氣敲下去。對高楚的愧疚,不知道該怎麼彌補。猶豫了許久,正要轉過身離開時,高楚喊了他一聲。
“王爺,進來吧!外麵涼。”高楚透過房門縫隙看到了杜少宇的影子。
杜少宇打開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向自己微笑的王妃,心裏的酸痛又加重的許多。他步履蹣跚的走到高楚床邊,“瀟兒......”杜少宇剛一開口。
“王爺,坐下吧!”
杜少宇小心翼翼的坐在高楚床邊,“我......”
高楚用手指擋在他的嘴邊,“王爺想說什麼瀟兒都知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在提了,未來無論發生什麼,隻要有你,就足夠了。”
杜少宇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抓住高楚的胳膊將她抱在懷裏,高楚眉頭緊鎖,忍著身體上的劇痛,一聲未吭。雖此時身體痛徹心扉,但心靈得到了夢幻般的安慰。她牢牢的投入杜少宇的懷抱,“如果可以一直抱著你,那該有多好啊!”
杜少宇哭了,他哭的像個孩子,“為什麼要說如果,明明就可以......”杜少宇仿佛想到了什麼,想說的話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高楚離開杜少宇的懷抱,笑著,“王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並非是我們自己能夠控製的。就像我答應過穎泉要照顧她輩子,可是結局總是出乎意料。”高楚的眼裏閃爍著淚花,“王爺,你我並非普通人,都清楚自己的使命。你要不斷地努力進取,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我們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高楚的身體在流著血,濕潤了杜少宇的手。杜少宇看著滿手鮮紅的血液,嚇得喘著粗氣,“怎麼會這樣?我去給你拿藥。”
“王爺,你不要走。”
杜少宇停下腳步。
“橦古老人已經把藥給我了,你來幫我上藥吧!”高楚忍痛將身體挪到床邊。
杜少宇出去親自打了一盆水。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高楚傷口處的衣服,鮮血順著衣服流到床單上,好在床單也是紅色。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明顯。
杜少宇輕輕的擦拭高楚傷口的邊緣,不敢看高楚的表情。然而他不知道高楚一直在注視著他,幾乎感受不到疼痛。
杜少宇動作十分輕巧,擦拭完以後輕輕的吹了吹傷口,再給傷口敷上藥。盆裏的水被染的鮮紅。
“疼嗎?”杜少宇說完便苦笑,“怎麼會不疼,我真是蠢。”
“不疼。”高楚搖搖頭,微笑著。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杜少宇輕輕的將高楚放在床上,並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個吻。
杜少宇走後高楚遲遲不能入睡,不知是藥效的作用還是剛才用力,現在竟然疼痛無比,但是她從未因為疼而哭泣,因為哭完還要接受痛苦。
墨函見杜少宇出來,興奮的跑過去,“高楚怎麼樣了?”
杜少宇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墨函十分尷尬的說,“我想我應該叫你一聲王爺。”
“你是王妃的朋友叫什麼都行。王妃已經沒事了,你不必擔心。對了,王妃她不會再去古紮了。你無須再等她。”
墨函強忍歡笑,“正好,我要回去了,留在中原太久,母親會擔心的。那我去跟高楚說一下吧!”墨函說完就朝高楚房門走去。
杜少宇一隻胳膊攔下了他,“王妃在休息,今天不便見客。”
墨函撓了撓頭,“也是,她的傷才剛剛好,那等高楚醒了,你再告訴她,我就不打擾了!”
“好,本王會親自告訴她,一路保重。”
墨函走時在高楚門外站了許久,本想親自告訴她,但又怕自己舍不得與她分別,心裏還一直擔心高楚會怪他。
墨函臨走時寫了一封信放在穎泉的墳前,他知道高楚一定會來看她,為了不讓高楚擔心他還是選擇自己離去。
那天晚上墨函沒有繼續留在杜少宇府上,因為他知道杜少宇並不希望墨函繼續呆在這。
墨函沒有了高楚在身邊,便沒有了安全感,人生地不熟的他感到十分的孤單,走了兩步打了好幾次噴嚏,他裹緊了單薄的衣服,縮頭縮腦的漫無目的走著,“要是高楚在那該有多好啊!”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連月亮和星星都不願與他作伴,他感到十分的孤單,他的處境一點也不像古紮的太子,卻像一個街頭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