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我的胸口像塞了什麼東西進去,堵得難受,本能地將李琰往外一推,想掙脫他的懷抱,他卻雙臂一攏,把我抱得更緊了,我仿佛聽到了他咬牙的聲音,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聲音倒是很平靜,聽不出裏麵有半點情緒:“你來幹什麼?”
舒可兒抬起頭,依然是一副溫柔羞怯、我見猶憐的模樣,低眉順眼地說道:“臣妾聽說太子妃病了,特來探望。”
我再傻也不會連這都看不出來,她扮演的恐怕不僅僅是探病的角色,我在自己寢殿裏養傷的時候不見她的人影兒,住到正殿裏她就來了,她想看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李琰吧?
李琰淡淡地說道:“你隻是昭訓,未經本宮召喚不得進入本宮寢殿,你入宮時沒人教過你規矩嗎?”
舒可兒僵了一僵,說道:“臣妾知罪,臣妾不是故意,隻是因為關心太子妃的病情,一時心急忘了規矩,請殿下恕罪。”
李琰沒理她,轉過頭看著領她進來的內侍,問道:“她忘了規矩,你也忘了嗎?”
他的語氣並沒有加重,那個內侍卻嚇得撲通跪倒,連連磕頭,哀聲叫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請殿下看在奴才這次是初犯,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想那內侍恐怕並不是忘了規矩,而是因為舒可兒受寵,以為讓她進來李琰一定會高興,既拍了昭訓的馬屁,又討了太子的歡心,一舉兩得,沒想到弄巧成拙。
李琰說道:“本宮不罰你,你既然知罪,自個兒去找杜德盛領罰吧。”
內侍臉色發白,懇求地看了舒可兒一眼,大概指望她為自己求情,舒可兒低下眼瞼沒有吭聲,內侍隻得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李琰又問舒可兒:“你呢?”
舒可兒慌忙說道:“臣妾知錯了,臣妾真的是因為關心太子妃,情急之下才忘了規矩。”
她從身後的宮女手裏捧過一個瓷罐遞給李琰看,一麵討好地說:“這是臣妾給太子妃熬的燕窩粥,是臣妾親自動手把燕窩撿洗幹淨,又用文火慢慢熬的,裏麵還加了阿膠,補血最好了。”
李琰點了點頭,說道:“阿膠補血確實有效。”
舒可兒鬆了口氣,臉上剛展開了一點笑容,他卻話風一轉,語氣好像有點好奇,“不過,你怎麼知道太子妃需要補血?本宮已嚴令本殿宮人不得泄露太子妃病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這裏有你的眼線?你在監視本宮?”
舒可兒臉色大變,立刻放下瓷罐,拜服在地,惶恐地說道:“臣妾不敢,是臣妾的宮女聽到廚房裏的人說,殿下吩咐給太子妃準備些補血的東西,所以臣妾才巴巴的熬了這粥。臣妾真的沒有監視殿下,就是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
我萬料不到舒可兒竟然如此懼怕李琰,扭頭去看他。他的臉上仍然帶著一抹淺笑,這笑容我早已熟悉,可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我看到他的眼睛時,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