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他進入外殿,站在那裏等候,等了片刻,皇上從內殿出來了,不像往日那般從容不迫,而是步履匆匆。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緊張表情,我突然覺得有了依靠,心下放鬆了一點,精神一放鬆,情緒便無法控製,失聲哭道:“請父皇救救太子!”
他的臉色發白,急切地問道:“太子怎麼會突然病重?”
我一邊哭,一邊說,把我和李琰去寧王府參加滿月宴,他如何在宴席上吐血,請太醫來診斷後,太醫如何說的,他又如何嘔吐,如何昏迷,一一說了出來。
我說到最後,已經哭得一塌糊塗,皇上的臉色則完全變白了,冷著臉吩咐楊伏生:“立即擺駕東宮,宣孫太醫隨朕前往。”
回到東宮,我顧不得什麼規矩禮儀,也不管皇帝還沒有下車,跳下馬,提起裙擺就往正殿飛跑,幾乎是衝進內殿,我生怕我不在的時候李琰已出了事。進入內殿後,看到大家神色沒什麼異常,我的心才放了下來,他還活著。
我飛奔到床前,李琰仍然昏迷不醒,他的臉色慘白,眉頭緊緊皺著,牙齒死死咬著下唇,顯然在昏迷中都感到痛苦。我想叫他,可是剛才跑得太急,氣都快要喘不過來,哪裏還說得出話。耶諾站在我身旁,輕輕拍著我的背,替我順氣。
皇上急衝衝地進來了,耶諾彎了彎腰,我這才想起我進宮去見皇上時,心慌意亂下竟忘了向他行禮,這時也跟著彎了彎腰,其他人則匆忙跪倒。他腳不停步地說了兩個字“平身”,徑直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李琰叫了聲“琰兒”,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李琰毫無反應,皇上扭過頭,一迭連聲地對孫太醫說道:“快給太子看看!還磨蹭什麼?快啊!”
孫太醫哪敢耽擱,急忙過來,仔細查看了李琰的臉,然後在床邊的圓凳上坐下,伸手按住李琰的手腕,給他診脈。我焦急地等著診斷結果,但孫太醫遲遲不肯開口,我實在等不得了,問道:“太子到底怎麼樣了?究竟是不是中毒?你倒是說句話呀!”
皇上製止了我:“太子妃稍安勿躁,讓他仔細診斷。”
孫太醫又撬開李琰的嘴巴,看了看他的舌頭,這才對皇上說道:“陛下,太子殿下確實是中了毒。”
皇上急切地問道:“是什麼毒?毒性如何?可有解藥?”
孫太醫立即跪下,含羞帶愧地說道:“微臣惶恐。微臣隻知道這不是中原的毒藥,從毒藥發作的情況來看,很像天竺國的一種毒藥,這種毒藥中原很少見,微臣沒有解藥……”
“廢物!朕養了一群廢物!”皇上大怒,他的鎮靜終於維持不住了,怒吼道:“你們一定要想法子把太子給朕救活!救不活太子,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孫太醫慌忙說道:“請陛下息怒,微臣雖然沒有解藥,但微臣認識一個天竺醫師,他或許可解此毒。”
皇上怒道:“那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把那個天竺醫師找來!”
“是,微臣這就去。”
孫太醫爬起來,以他已經頭發花白的年紀幾乎不能達到的速度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