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晴靜靜坐在君墨彥床邊靜靜看著他安靜卻蒼白的睡顏,她抬手按在君墨彥的額頭,感受手心的溫熱。
她將頭擱在君墨彥的胸口,聽著他平靜的胸膛起伏,她感覺安心很多,下午看到他無聲無息的坐在地上,仿佛他早已成了石雕,令她惶恐不安。
她從不知道那時自己的心跳會如此的快,她明白自己的心,不想失去他,她要看著他好好的活在自己麵前,以後她不再任性,不管時光如何,她都守著他,陪他做他喜歡的事情。
“我願用我此生壽命,換你身體健康,此身平安健康。”她的聲音悶悶的,夾著鼻音。
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能哭,眼淚就像開閘的自來水,還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在三年前就已幹涸,卻沒想到比三年前還要令她傷心的事情。
夜很靜,門外站著值班的宮人們聽著屋內飄出來令人肝腸寸斷,心酸不已的低低哭聲,紛紛低著頭沉默。
半個時辰後,房間裏低低哭聲停止。
門吱呀一聲打開後,木婉晴有些憔悴的容顏出現在門後,燭光從她背後打在她身上,將她的臉映得晦暗不明。
她的聲音有些啞,卻很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幫本宮打盆熱水來,本宮要給皇帝淨身。”
宮女很快退下,片刻後端了一盆熱水送到房間裏,木婉晴坐在床沿握著君墨彥的手,看到熱水已至,她輕手輕腳的解開君墨彥的上衣,深怕自己的動作太大吵醒沉睡中的君墨彥。
上衣被解開,燭光下玉膚生輝,木婉清擰幹毛巾,試了試溫度,這才一點點的擦拭起君墨彥的身子,她擦的很認真,像嗬護自己的孩子那般。
木婉晴將毛巾擱在臉盆邊緣,這才慢條斯理的將君墨彥的衣袍重新係上,她的嘴角帶著一抹笑,“子彥,明天早上想吃什麼,我已經很久沒有下廚,我想你大概很想嚐嚐我的手藝。”
她的聲音是哭後的沙啞,她卻不自覺,依舊絮絮叨叨的說著日常事,她知道君墨彥雖然昏迷著,但一定能聽得到她說的每一句話。
她是他此生的牽掛,他怎麼舍棄得下她一直昏迷不醒?
天色漸漸轉亮,一縷晨光從窗戶縫隙照進屋子,在地上投下一道剪影。木婉晴握著君墨彥的手靠著床架等著君墨彥睜開眼,見她第一眼。
等到君墨彥睜開眼看她時,該說什麼?木婉晴想著想著,有些失望,等了很久,久到日上枝頭依舊沒等到君墨彥睜開眼睛。
木婉晴歎氣,“我還想著等你醒來給你做早餐吃,可你一直不醒,我隻能自己吃了。”
她的話剛說完,門被人從外推開,君天澤的小身子噔噔噔的跑進屋,撲倒床邊,眨巴一雙大眼睛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君墨彥,奶聲奶氣道:“父皇,兒臣過來給你請安了!”
木婉晴撈起君天澤的腰抱在懷裏,“昨晚睡的好嗎?”
君天澤微笑點點頭,“兒臣睡的很好,母後昨晚沒睡嗎?”他的視線停留在木婉晴如小兔般的眼睛上。
木婉晴一笑,“母後沒事,隻要你父皇醒來就洛心了。”
門口傳來咳嗽聲,墨賢走進門來,肩膀上挎了個藥箱子,走路兩袖帶風,步態生風。
君天澤轉頭,笑著打招呼,“墨叔叔來了,快來看看父皇怎麼還沒醒。”
木婉晴轉頭,莫名的看到墨賢進門,心裏有些小緊張,擔心會從墨賢口中聽到不好的消息。
木婉晴衝墨賢點點頭,算算打招呼,私下裏,她從不擺皇後架子,他們隻是朋友,無需那些凡俗禮儀。
墨賢點頭露出一抹輕鬆的笑,示意木婉晴安心。隨即他走到床邊為君墨彥把脈,片刻後他收回手,轉頭看向木婉晴微笑,“脈相平穩,今日就能醒來。”
木婉晴點點頭,“那就好。”
墨賢打量木婉晴的氣色,“皇後可得保重身子。”
木婉晴撫摸上自己的臉,知道自己一夜沒睡,還哭了一夜,終究將氣色折騰差了,不知君墨彥醒來如何則怪她。
“你怎麼將方德趕出宮了?”墨賢很是好奇,那可是宮裏的老人掌握宮中大多勢力,木婉晴如此雷霆手段掌握趕走了方德,如此不成了孤家老人,身邊沒多少親信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