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晨看了看淩非凡,一言不發地上樓,淩非凡也同樣沒有說什麼,跟著她一起上樓。
進了門,米小晨換了拖鞋,疲憊地靠在了沙發上坐著不想動彈。
淩非凡輕聲問:“很累?”
“嗯。”米小晨點點頭。
“喝不喝水?”淩非凡又問。
“想喝,不過早上好像沒有燒水。”米小晨懶洋洋地說。
看了看空空的熱水瓶,淩非凡不易察覺地歎息了一聲,走到廚房裏去給她燒水。水燒好了,他用茶杯裝好,又放在涼水裏冰了一下,自己試了試不燙嘴了,才端出來遞給她。
米小晨接過來一口氣喝完了,淩非凡給她把茶杯放好,坐下來輕輕擁住她:“晨兒,今天去哪兒玩了?”
半天沒有聽到女孩說話,淩非凡詫異地低下頭來,卻看見米小晨靜悄悄地哭著,眼淚已經無聲地流了一臉。
他頓時緊張起來,急切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晨兒,你受委屈了嗎?”
“你那時候為什麼要去美國?為什麼要出車禍?為什麼要不管我?”米小晨歇斯底裏地發泄著,好像變成了一個蠻橫無理的瘋子,不顧一切地捶打撕扯著他:“要不然,就什麼也不會發生,就什麼都還是好好的!我現在也不會這樣痛苦!我恨你!我恨你……”
“是的,都怪我!都怪我!你打我吧,罵我吧!隻要你能減少一點點痛苦,你怎麼我都行。”淩非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瘋狂爆發的女孩緊緊摟進懷中。
那一天,米小晨盡情地發泄了好久,直到鬧得筋疲力盡聲嘶力竭,才無精打采地洗漱了一番上床睡覺。
淩非凡坐在床邊看著她睡熟了,又為她把衣服都洗幹淨了晾好,最後才帶著滿心的悵然和苦澀離開。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
好像有著親人那般的親近和隨意,他照顧她伺候她,像個家庭婦男一樣為她做這些事情都覺得那麼自然而然,心甘情願。
然而,兩顆心卻又似乎很難再靠得更近。
那深刻銳痛的心靈創傷似乎永遠存在,無法愈合,讓他們很難再回到當初相愛時那樣的親密無間和幸福開懷。
甚至在今天,他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人一起,帶著別人的孩子從早上玩到晚上。而他,隻有默默地等候在一邊,什麼都不敢多說。
也許,小丫頭現在對他,真的就像一個親人一樣吧。
她會信賴他,在他麵前說話做事也很真實隨心,不會多做什麼設防。可是,卻不再把他當做可以依靠一生一世,愛戀一生一世的愛人。
他能怎麼辦呢?他絕不會再勉強她或者逼迫她。
他視若珍寶的小丫頭,曾經所受到的傷害太大太大,他不忍心讓她再感到一絲絲的苦悶或者為難。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她好,再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