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自己被擄走那會,哲遠出國去了。
還有,當年那男人給自己的感覺,也不像是哲遠。
沈安諾的呼吸變得急促紊亂了起來,當年那男人給自己的感覺,讓她居然一時間想到了靳韶琛。
她額頭又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伸手去擦拭,腦袋沉重得有些豎不住了,幹脆改成掌心支撐著右臉頰。
她的內心無法接受靳韶琛跟那個變態是同一個人,也不願意將他對號入座上。
可除卻這兩個男人,跟自己還有牽扯的便是陸霆韜了。
她跟陸霆韜都斷了聯係了,算不算是身邊的呢?
是過去身邊的,還是現在身邊的呢?匿名信中,這一點含糊不清。
陸家在帝都也算是不錯的人家,但在陽城並沒有置業,她曾經聽陸霆韜提及過。
陸霆韜在白城倒是有一處公寓的,當時還是因他在白城工作的時候買下來的,後來自己跟他準備結婚的時候,他把婚房買在了帝都,那會他決定留在帝都工作,還不斷做她思想工作,讓她也留在帝都工作。
兩人的婚約作廢後,他白城的那處公寓有沒處理掉,就不得而知了。
沈安諾頭一個排除了陸霆韜,陸霆韜跟陽城的牽連太少了,實在是扯不上邊。
哪怕她自己不想承認,自己身邊最符合人設的是靳韶琛。
半山別墅,對別人而言,高不可攀,可對財大氣粗的靳韶琛而言,九牛一毛而已。
當年,她私底下打聽過那半山別墅的主人,但卻打聽不到,愈發顯得主人神秘莫測。
除非…..除非自己的身邊還有所不知道的人,她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出第二個來。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
僅僅想了下如果,沈安諾就忍不住毛骨悚然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他,那也太可怕了。
他的一舉一動,對她表現出來的濃情蜜意,全部都是假的。
他是為了他弟弟報仇,報仇。
噢,不對,靳韶琛沒有弟弟,至少,她從來沒有聽到他提及過他弟弟的存在。
不會是他,她的左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擱在桌子上,拚命告訴自己不會是他,他沒有弟弟,這一點不符合。
會不會是他不願意提及呢?
腦海裏又冒出個小人出來蠢蠢欲動要打架。
沈安諾絞盡腦汁想要推翻靳韶琛的人設,她想到了念白,匿名信上說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會不會是念白呢?
念白的生日,她是記得的,跟當年自己剖下那孩子的日子對不上,晚了整整一個月多。
不過,以靳韶琛的權勢,動動手指,叫人更改下孩子的出生日期,易如反掌。
念白這麼喜歡自己,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纏著自己喊媽媽,那一幕幕近在眼前。
她對念白的喜愛,也是發自內心,這會不會就是所謂血濃於水的母子天性呢?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那她又該怎麼辦?
這封匿名信到底是誰寄給自己的,為什麼對五年前的事情了若指掌。
會是藺澄嗎?
在會所裏她的暗示,是那樣的強烈。
她忍不住想到靳韶琛在藺澄麵前維護她的樣子,像是失而複得的珍寶,刹那被他緊緊擁入懷中,她都心軟了。
……
各種各樣的猜忌,層出不窮地在她腦海裏、心扉蔓延,四肢冰涼。
眼前的暈眩感,又不知不覺間加重了。
她突然覺得很累,什麼也不願意多想,再想下去,她整個腦子都要爆炸了。
隻要想到那個變態是靳韶琛,她就覺得自己的精神即將崩潰。
睡一覺吧。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醫院的一間高級病房裏,手背上紮著針,在靜靜地輸液。
房間裏空無一人,就她一個。
是誰送她過來的呢?
她睜開眼,眼神呆滯五神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是那樣的純白幹淨,沒有汙垢,白得刺目。
她討厭白色,莫名地開始討厭起了白色。
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地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