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來時氣勢洶洶,走時失魂落魄,又哭又笑,跟個神經病沒兩樣。
藺澄見她終於被打發了,眉頭有所舒緩,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從桌上拿了幾份文件待處理的文件看了起來。
她看得心不在焉,半天也沒看進去一個字。
可是,她這會又不能回家,回家還要應付母親的問話,出來動手術,哪裏這麼快就能抽身而退的。
沈安諾,到底死了沒?
她如今也不知道能跟誰打聽了,生怕打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父親死了,她連借口去帝都醫院串門都沒了理由,墨汐也跟自己生出嫌隙,不好再過去。
即便沈安諾死了,韶琛也不會邀請自己去參加她的葬禮。
沈安諾到底還是個幸運兒,至死都冠著韶琛妻子的名份,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難以企及,就比如自己。
或許她死了會成為韶琛心頭抹不去的一顆朱砂痣,但她不死,自己永遠也沒了機會。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她藺澄是個俗人,也難以脫逃。
……
又是一天過去了,這是三天中最後的一天了。
哪怕沒有靳韶琛的吩咐,墨汐今天一大早也過來了。
她也衷心期盼,沈安諾能夠醒來,渡過這一劫難。
至於蒼蠅般擾人的傅文,實在是惹她心煩。
都說有談婚論嫁的未婚夫了,傅文還陰魂不散想要討好她,不知避嫌,當初……當初他要是有這股熱情,她也不至於跟他分開這麼多年。
如今,她的心,可比當初硬多了,狠多了。
傅文想要軟化,沒門。
“墨汐,安諾她為什麼始終不肯睜開眼呢?她手指都能動了,睫毛也會動。”
靳韶琛的精神快崩潰了,這是最後一天了,時間都是倒計的。
“靳總,我相信她會醒來的。”
重症監護室裏,靳韶琛在床前跟座望夫石一般雷打不動,墨汐並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麵駐足看著,高峰也拋下公司的事情過來了。
墨汐在,傅文也沒走遠。
高峰也挺緊張的,一顆心忽上忽下,沒有著落。
要是夫人真的醒不來,靳總絕對要崩潰的,他真的很怕那一刻的到來。
蔣氏這幾天在陽城有了新的動靜,他也沒跟靳總提,因為他很清楚即便提了,靳總還是以夫人為重,其它的,也入不了靳總的眼了。
另外,把夫人撞成這副慘狀的罪魁禍首也查到了,叫孔祥飛,是附近水果批發市場的一個小販,做生意挺有頭腦的,近年來也賺了一筆小錢。
還有一個妻子跟女兒,女兒剛出生就兩個月,妻子是全職家庭主婦。
經鑒定,孔祥飛的車,刹車是好的,並沒有失靈,目擊者有人聲稱當時車子撞過來就跟刹車失靈一樣。
從監控裏,高峰看到的確是有點像刹車失靈,不過當時車子開過來的速度是有點快。
孔祥飛胃液裏的成份檢測出,含有酒精,在出事前,他是喝了酒的,酒精濃度挺高的。
酒後駕駛,害人害己,夫人被他撞成這樣,他自己也死相淒慘,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