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來,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臉上的“傷情”還未徹底痊愈,東一塊西一塊的。
尤其是右邊眉毛上的那條疤痕,讓她笑起來看上去不再溫婉,而是添了幾分凶狠。
當然,這些是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在念白看來,他的媽媽一點也不可怕,還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無人能及。
看護默默地退了出去,心裏感慨萬千,這可愛的小男孩就是病房內這對男女的兒子吧,五官跟男主人神似啊,長大後不出意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會迷倒一大幫女孩。
這樣高顏值的孩子,應該多生幾個的,不說造福社會,就是養養眼也是一大享受啊,離婚了多可惜啊。
有機會,一定要當個神助攻,幫幫男主人,這男主人對女主人真的挺癡情的啊,讓自己事無巨細彙報女主人的日常生活,女主人都毀容了,還不離不棄,倒是女主人絕情了……
“不痛,真的不痛了,就是看著恐怖了點,醫生說過些日子,媽媽養好身子就能下床了。”
沈安諾仔細地審視著兒子臉上的神色變化,發現兒子並沒有被自己嚇到,而是於心不忍,心疼自己才哭的。
她心裏有些安慰,她的兒子,果然與眾不同。
她還真有些擔心他會被自己的尊容給嚇到呢,盡管沒有照過鏡子,但她也知道自己毀容了。
她的手摸過自己的臉,凹凸不平,沒有以前的膚質細膩光滑,還有右邊眉頭上那縫過針的部位會隱隱作痛,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有一小截玻璃插了進去,手術後拔出來縫過針,傷口挺深的。
即便拆了線,也會留下痕跡。
哪怕整容,也會有淺淺的痕跡,不可能完全不存在,大難不死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她目前並沒有想那麼深遠。
沈安諾伸手吃力地去碰觸念白的臉頰,幫兒子擦去眼角晶瑩欲滴的淚珠。
念白也墊高腳尖,伸出小手去幫媽媽擦眼淚。
沈安諾破涕為笑,念白亦然。
靳韶琛依靠在門後,並沒有上前打擾這一副母子情深的場麵,兩人都是發自真心的,為對方著想。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
無私。
對,安諾對念白的愛就是無私的。
他心裏的某根弦被觸動後,思緒有些跑遠了,他幼年的時候,跟念白這麼大的時候,一直渴望母親能跟別人家的母親一樣,能抱抱他,能柔聲細語跟他說話。
可他從來沒有等到,他以為他的母親就是這樣的性子,會一直這樣下午,然而,她並不是一直是這樣的人,有了韶白後,她的母愛泛濫,全部都投到韶白身上了,對他這個大兒子還是老樣子,沒有半點的改變。
哪怕自己在她眼前跌倒了,她都依然無動於衷,韶白跌倒的時候,她驚慌失措跑過去的,抱起韶白,一邊給他拍身上的塵土,一邊緊張地問“小白,撞到哪裏了,疼嗎?”。
“韶琛,你是大哥,不許欺負韶白,還要保護他,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他,知道嗎?”
“知道。”
他那個時候乖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