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滴答,咚……”
迷蒙的雨霧籠罩住永興坊中這片龐大的院落,有絲竹和舞蹈的聲音在響,透過中間院落中的大堂傳出來,聽起來有些沉悶。
院落之中,亭台樓榭在煙雨中變的模糊不清,夜色降臨,燈火燃起,在夜色的雨幕中照不出去多遠,更讓人覺得心情壓抑。
這裏是位於永興坊的岐王府。大堂之上,樂聲靡靡,身著五彩紗衣的女子在不停扭動著身姿。燭光之下,整座大堂被映襯的金碧輝煌,人影晃動,紙醉金迷。
一身常服的李珍斜坐在大堂中間的軟榻上,身上的服飾不整,前麵是或坐或立的數十歌舞姬在表演,兩個身著單薄紗衣的妖嬈女子在旁邊小心服侍著,岐王李珍看起來有些不悅,百無聊賴的欣賞著歌舞。
一個男子從堂外疾步走了進來,躬身走到岐王李珍麵前,小聲的說著什麼。
李珍起身,推開身旁的兩個侍女,皺眉問道:
“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
“不太清楚,隻是說有要事要見王爺。”
李珍看了一眼外麵的雨夜,愣了片刻,說道:
“你去把他請到這裏。”
“是。”
那男子答道,隨後示意場中歌舞姬們退下。李珍擺手說道:
“不用了,接著跳。”
岐王李珍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男子,臉上是不經意的神情,貌似隨意的問道:
“之前本王讓你去請李十二娘來王府一事辦的怎麼樣了?”
男子站住,恭敬地答道:
“十二娘已經答應,下月王爺祝壽的時候,拙園會過來為王爺獻舞。”
“嗯。”
岐王點了點頭,看著堂下舞蹈的眾人,
“天天對著這些庸脂俗粉,本王都已經看膩了。到時候多給本王請些長安城中的花魁過來,好好熱鬧一番。”
“是。”
男子低頭答道,隨後頓了一下,看著岐王小聲說道:
“上次去拙園的時候看到長公主義子正在李十二娘那裏,兩人貼麵熱舞,好不歡快。”
岐王李珍沉下臉色,“哼”了一聲:
“李十二娘雖然隻是舞姬,也不是誰都可以采摘的。蔡溫,替本王告誡一下柳三娘,本王看上的人,豈容他人染指。”
李珍冷眼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語氣之中帶著些許不屑和怒意。
“是。”
岐王冷眼看過來,蔡溫忙低頭應了,心中略微有些驚恐。說實話,對於拙園李十二娘這樣一位名滿京城的花魁,人人想據而有之,蔡溫同樣心存幻想。因為岐王府的關係,蔡溫倒是能比旁人見李十二娘容易些。
李十二娘畢竟是李十二娘,縱然沒有把過來的客人全部當做岐王等這些勳貴之人看待,然而待人接物自然有著自己的方式,同樣能讓每一個過來的客人性情放鬆,感覺自己已經被京城花魁給看中了,很多時候做的恰到好處,給人一種期盼或者是幻想。這種事情每一個混跡風月場的歌舞姬必備的能力和手段,若不然,如何能夠讓那些光顧的客人頻繁過來逍遙。
蔡溫有著這樣的念頭,但是終究沒敢做出什麼舉動。不過那日在拙園見到李清和李十二娘跳舞的樣子,妒火升騰,對李清倒是記恨上了。
“上次讓你打聽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岐王突然想起那日在大慈恩寺看到的女子,看著蔡溫道。
“卑職已經打聽清楚,那女子叫王芷薇,是一個商家女。跟王縉府上是遠親,這些年在長安跟王家有些來往。王芷薇的四兄跟禦史府上的王七郎走的近些。”
蔡溫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卑職已經跟王七郎暗示過了,說王爺想把那女子接進府來。這件事情已經著王七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