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蕾氣結,又聽薑莙悠然繼續,“蕾蕾,不要暴粗口,注意胎教,我可不想我的幹兒子開口就念山寨版的三字經。”
宮蕾氣得哇哇叫,卻到底放棄了這個話題,不再糾纏。或許事情仍是有苦衷,但這樣的局麵,任何挽回都已經於事無補,或許薑莙就此放下,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事實上,薑莙並沒有在宮蕾麵前表現得那麼淡定。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她就帶著父母回了鄉下。
親戚家的孩子結婚,正好是秋高氣爽的時節,所幸帶著父母回去小住,在那個沒有互聯網的小村落,也好逃開那些鋪天蓋地的報道,落個清靜。
薑媽媽的身體恢複得已經很好,除了右手尚不太靈活之外,走路已經沒有多大問題,拄著拐杖可以走得很好。
老中醫的針灸效果確實神奇,上次做腦部CT的時候,連住院時的主治大夫都嘖嘖稱奇,薑媽媽腦部的血塊跟出院時候相比,已經縮小不少。就連最難恢複的語言功能,也正在逐漸恢複,薑媽媽現在已經可以說簡單的詞語,雖然發音不甚標準,但同薑爸爸和薑莙之間的交流已經不成問題。
薑媽媽對老家的環境適應得很快,薑莙也樂意多留一陣。隻是每個月還要回城組一次針灸。
自從薑莙的手工飾品被程璟玥帶回酒店寄賣,銷售額不斷攀高,經過時尚雜誌幾期推薦之後,漸漸在流行圈打開了局麵,單品售價開始走高,利潤也越來越可觀。
在收到第一筆結算款項後,薑莙就帶著薑爸爸去車行選了一輛現代的SUV。
當時,考慮到薑媽媽行動不便,出門時還要借助輪椅,搬上搬下的很不方便,幹脆找了附近機械設備廠幫忙做了一套自動升降係統,又把車裏的座位拆掉兩個,做成固定輪椅的支架,這樣薑媽媽出門時就可以直接坐著輪椅上車,半點不用費力。其實這套係統跟供殘疾人專用的出租車類似,隻是更方便,車廂也比出租車寬敞,坐上去更舒適。
後來薑莙帶著薑媽媽去醫院做針灸,沒少被病人家屬追著問,她對此也頗為得意,還差點去申請專利。
就這樣,薑莙陪著父母在老家一住三個月,直到天氣轉涼,才不得不回來。因為冬季氣溫低,極容易誘發腦血管疾病的複發,老家雖然燒火炕,但室溫卻低,為了安全起見,薑爸爸才做主回來。
經過幾個月的沉澱,薑莙自認為已經做到釋然。
或許之前她還懷抱著重新在一起的願望,那麼,經過這一番撲天蓋地的翻炒,她早就不在抱有希望。
這樣子的他和她,或許相見爭如不見。愛情,哪怕曾經激如烈火,熊熊火焰之後,剩下的也隻有灰燼。
於是,日子又一天一天的過,直到春暖花開,她的心都平靜如水。
薑莙家在一層,有一個小小院落,種滿了薑媽媽喜歡的月季花,每到春天,便一叢叢開得繽紛茂盛。
小院被薑爸爸打理得十分漂亮,高高低低錯落有致。薑莙最喜歡在午後坐在院子裏曬曬太陽,以彌補手工勞作不見天日的遺憾。
春日的午後微風拂麵,目之所及是一叢叢的月季,賞心悅目。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對麵那戶人家的院子,因為一直沒有人住,院子裏雜草叢生,談不上半點美感,反而讓薑莙時時擔心會不會有可怕的蟲子從那裏麵飛出。
今天,薑莙拿了一本雜誌在躺椅上無聊的翻看。這個時侯薑媽媽午睡還沒醒,薑爸爸則在廚房裏準備晚餐,她抬頭看看對麵雜亂無章的院子,心裏盤算著一定找物業過來幫忙清理一下,不求多好看,起碼不要有礙觀瞻才好。
看了一會兒,眼皮開始變得沉重,恍惚之間,門口似乎有些聲響。她正要強打精神起來瞧瞧,突然一片陰影擋在眼前,縱然閉著眼睛,也輕易的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驀地驚醒,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說它熟悉,是因為這張臉,曾經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底,魂縈夢牽,從未曾遺忘。
說它陌生,則是因為這張臉,已經與記憶中的模樣有了些許變化,俊美依然,風采更勝。
薑莙訥訥,語不成調,半晌才說出一句,“你……來啦”
麵前的人眉峰輕挑,帥氣一笑,“嗯,甜菜,我回來啦。”
風清,雲淡,花香嫋嫋,一切,恍如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