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小囡悄悄回過頭來,捂著嘴笑。
青墨顏卻是麵無表情,先將她送到驛站的房間後,又找來長恨陪她說話,他自己卻再次出了門。
“青墨顏要去哪?”茹小囡問長恨。
“審犯人。”同是大理寺出身,長恨早就對青墨顏的手段一清二楚,“那些劫道的匪徒怕是沒那麼簡單。”
茹小囡眼睛忽閃著,“你說他們會是誰派來的?”
“不管是誰派來的,反正他們是衝著少卿大人來的。”長恨一邊陪她說著話,一邊將草藥搗碎。
茹小囡坐在一旁幫忙。
兩人說著話,門外突然響起說話聲。
“明悅郡主不見客。”說話的是玄玉手下的一個死士,青墨顏離開時在門外留了人守著。
“聽說長恨醫官也在這裏……能不能……”
“我們並未見到醫官過來。”
聽到另一個聲音,茹小囡與長恨對視一眼。
那聲音又細又尖,明顯是個內侍。
“是五皇子身邊的小廝。”茹小囡小聲道,“又來尋你了。”
長恨重新低頭搗藥,“尋我也沒用,反正草藥我已經全都派人送過去了,箭傷而已,死不了人的。”
茹小囡吐了吐舌頭。
長恨兼任過仵作,什麼樣的傷口沒見過,對她而言,箭傷不過是破個窟窿。
“五皇子從小在宮裏長大,大概從沒受過這種傷吧,身嬌體柔的,定是受不了,你不如弄點草藥直接讓他吃了暈過去,也省得麻煩。”茹小囡提議道。
長恨橫了她一眼,“小家夥,盡出餿主意,我拔箭的時候利落點,就被人說成是粗俗無禮,要是再把五殿下弄暈過去,豈不是要說我謀殺皇族?”
兩人屋裏說著話,完全無視了門外小廝苦苦哀求的聲音。
於元君在屋裏等了半天也沒見長恨過來,腦門子上全都是冷汗。
“殿下……”小廝焉頭耷腦的進來,“少卿大人還沒找到大夫,請殿下再忍一忍。”
於元君額頭青筋跳起老高,“之前的醫官呢,讓他來就行了。”
小廝鐵青著臉,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了,“殿下您千萬不要生氣,那醫官因為得罪了殿下,被少卿大人責罰……不能再給您看傷了。”
於元君呆住了。
青墨顏是什麼人,大理寺的玉麵閻王,被他責罰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於元君的腦海裏瞬時浮現出那個大夫渾身血淋淋的景象來。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道。
心裏不禁浮出一絲歉疚。
“都怪你,無故生事,害了他的性命。”於元君責道。
小廝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殿下您再忍忍,他們已經派人去尋大夫去了。”
荒郊野外的驛站裏,哪有什麼大夫。
於元君深吸一口氣,命令道:“扶我起來。”
小廝哆哆嗦嗦的扶他下了床,“殿下,您……您這是要去哪?”
“去尋少卿大人,讓他免了那醫官的罪。”
“可是您的身體……”
於元君冷哼一聲,“還不是你這奴才惹出來的禍事?”
在他自己府裏的時候,他還沒覺得身邊的下人如何如何,這次到了外麵,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狗眼看人低。
宮裏出身的,就連個奴才也會在人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