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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棟一揉腦袋:“是了, 還有那個小祖宗!”
話音剛落, 就聽木製樓梯“咚咚咚咚”的跑動聲後,江月兒站在門外拍著門叫:“阿爹阿娘起床啦!”
江棟忙叫:“別給她開門!”
杜氏偏不聽他的,攏著頭發下了床:“你慣的, 你去與她說。”
江棟隻好哀歎一聲:“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把她遷出咱們房。”先前因為女兒小,加上家裏人手不足,江月兒一直是在父母房間裏用屏風單獨隔出一個小間睡覺的。但家裏添了兩個人手, 加上多了個杜衍, 江棟磨破了嘴皮子, 總算叫女兒搬出了夫妻倆的臥房。
杜氏挑挑眉:“那我再叫她搬回來?”
江棟隻好打著嗬欠欠起身子, 對杜氏一作揖:“夫人,你可別戲耍小生了。”
杜氏噗地一笑, 開了門。
江月兒上身穿著件白夏布衫子, 下麵是一條水紅撒花的紗褲兒,披著發赤著足跳上爹娘的床, 精神頭十足:“阿爹你幾時去衙門?”
江棟彈她一下腦瓜嘣兒:“就知道你隻惦著這個。”攆她下床:“快讓你阿娘把頭發梳好, 看這披頭散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瘋子來咱家了呢。”
江月兒嘻嘻一笑, 揉著腦瓜兒還問她爹:“阿爹你幾時去呀?”
江棟最近最聽不得這個, 揚聲叫阿青:“水備好了沒?快抱月姐兒去洗漱。”
等江月兒出了門, 杜氏啐他:“活該。”
江棟摸摸鼻子, 不敢作聲。
因著酷暑難耐, 江棟怕女兒曬出病來,嚴家演武場早不許她去了。江月兒日日被關在家中,臨著水的木樓又是溽熱難當,江月兒時常半宿半宿的睡不著,還被熱出了一身痱子。江棟看她熱得可憐,想著自己早上乘船去衙門,坐在船頭上還有絲涼風,便在數日前帶著兩個孩子出門送他去了一趟衙門。
這下可叫江月兒找到了新玩趣,自那天後,隻要江棟早上去衙門,她就一定得跟著。女兒這麼依戀他(?),他心裏不是不得意的,不過,有兩回叫衙門的同僚們看到,可是笑了他好一時的“女兒奴”。
為了那點顏麵著想,江棟隻好躲了她兩回。
這丫頭竟還學會“聞雞起舞”了,每天隻要東鄰家的大公雞一叫,她準保起床守著她阿爹送他上衙門去!
江月兒可沒大人們那麼複雜,一早把阿爹吵起來,她忙著呢。被阿敬捉著練了兩筆大字,喂完她的,哦,現在是阿敬的小蛙,覷空跑到院子的葡萄架下,伸著脖子看了回還是青青的小葡萄,吃完早飯,才到了阿爹上衙門的時間,看阿爹搖著扇子出門,趕緊樂不顛的拉著阿敬跟了去。
別看江月兒隻是打個轉就回,帶的東西可不老少。前兒個阿敬給她捉的紡織娘,阿敬的小蛙都得帶著去透回氣。她呢,總要帶兩塊糕點和兩個泥偶,萬一坐船膩了,還得翻個花繩吧?於是,又挎著阿娘做的小花布包,把色|色玩具都裝進去放好才出了門。
船夫老井回回看見江月兒這又提又抱的就笑個不住,每天必有一問:“月姐兒,今日可想好給你家小蛙是娶個媳婦,還是嫁個相公了?”
江月兒果然嘟了嘴,小瓷缸被她抱得一晃:“井伯伯,我再想想吧。”
她前兒個不知聽誰說過一嘴,她的小蛙到了找媳婦的時候,便徹底惦記上了這事。可她的小蛙原就是她爹偶然在河塘揀到的,哪裏有這樣湊巧,又揀到個媳婦?後來她一想,井伯伯天天在水裏,小蛙也住水裏,他說不得有辦法呢?便試著求了求。
老井卻拿一句話叫她犯了好些天的難,他隻問江月兒:“你怎知道你家小蛙是個公的?萬一它是母的,要找相公呢?”便叫她糾結了這些時日。
老井嗬嗬笑著撐起船槁,小船破開一條水線,悠悠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