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車內眾人齊聲發問,忠國公很快做出決定:“走!拿我的牌子,讓他們開城門,進宮!”
馬車狂奔著到了城門下,忠國公府的仆婢們與守城將領不知交涉了什麼,城門很快打開。
江月兒看到,原本出城時擺了滿地的攤販和行人竟然不知所蹤,寬闊的行車道上隻有他們這一行人。
這片刻的功夫,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躲到哪了,還是被捉……到哪了。
江月兒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聽忠國公道:“直接去皇宮。”把剛剛答應進城就扔下的江月兒和顧敬遠兩個人像是忘了一樣。
江月兒急道:“國公爺,那我們呢?”
忠國公這才看她一眼:“你跟我一道進宮。”目光落到顧敬遠頭上:“還有你。”
他這幾日雖因舊傷複發去了城外的溫泉莊子休養,但對於朝中事也不是一無所知。
至少,眼前這個姓顧的小子攪得朝堂上下恨不得打成一鍋粥,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皇帝為了回護一個無名無職的小子與朝中上下老臣對抗,這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朝內外的動向才讓他不顧病體,提前結束休養,回到了京城。
尤其聯想到,他們居然在這個敏感時刻同樣被追殺,很難讓忠國公不跟宮裏發生的事聯係在一起。
總之,帶上這兩個小家夥,說是以防萬一也好。
江月兒急得還待說話,顧敬遠已搶先道:“正好,我們也想進宮。”
現在他們人在忠國公車上,即使想反對,對方喊兩個壯漢來將他們捆住,他們也沒有一點辦法,既如此,不如他們順從一些,爭取更大的主動權,尋機而動。顧敬遠很快想明了利害,
街市上一片蕭肅,那些到處都有的賣小吃的玩雜耍的都不知躲哪去了,連鑼鼓聲整天響個不停的紅帳子那都沒有了聲音。至少有兩隊人馬先後飛馳過忠國公車隊,幸好他們坐的是國公的車,外麵還有侍衛統領同行,才沒有被對方不由分說地拿下。
即使如此,到了宮門口,忠國公遞上牌子後,也隻得了侍衛房一句話:“國公爺,還請您在外麵等等。”
倒是那位吳克勝大人,侍衛們看見是他,便放他進去了。
忠國公麵沉如水地下了車,看著同在宮門外等著的那些穿官服的同僚們,一個個問過來:“鄒大人,王大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大部分人都搖頭表示不知:“我是看見街市上的動靜,才打算進宮問問的。”
“不錯,這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誰知道出了什麼事,大家都被關在外麵,如何得知?”
也有人道:“國公大人,你要不親自去喊喊門試試?”
官員們隱秘地交換著各種目光,即使是江月兒,也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不安和壓抑。
難道是衛老爺出了什麼事?
想起衛老爺平時對她這麼好,江月兒焦急地挑開簾子,在忠國公大管事阻止之前跳下馬車,靈活地穿過那些在原地等候的人群,準備跑到宮門前。
顧敬遠跟在她身後,若有若無地為她擋了一記車夫的拉扯。
人群中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小姑娘,自然是倍感稀奇之事,有人喝斥道:“哪來的不知事的小丫頭,宮門重地豈是你亂闖的地方?把她抓起來!”
他這一喝,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江月兒的身上。
原本他們是在人群的最後麵,江月兒趁其他人四處亂看的時候,身形靈活地往前又躥了好遠,正落在前麵那一排侍衛的眼裏。
有人在宮門裏問道:“是江小姐來了嗎?”宮門的小門拉開了一條縫,一個穿五品侍衛服的人站了出來。
江月兒道:“是我,我是江月兒!”這人她有些眼熟,她進宮有好幾次都是他負責領進去的。
那人道:“江小姐請隨我來吧。”說著,就要把她往宮裏領。
江月兒沒想太多,點點頭道聲“好”就準備跟著那人進去,她身後的那些官員可不願意了,紛紛開始吵鬧:“為什麼她能進去,我們不能進去?”
“沒錯,你把話說清楚,之前吳大人進去也就罷了,為什麼這小丫頭也能進去?”
那人遲疑片刻:“江小姐,你覺得呢?”
他常在禦前伺候,對這位福壽總管異常推崇的江小姐比其他人更多一層了解,而且,他曾被自己的侍衛統領親自囑咐過一些事,因此,對江月兒此時此刻的建議,他異常重視。
江月兒沒想太多,覺得裏麵既然出了事,肯定去的人越多越好,便點點頭:“那讓他們跟我一起進去吧。”
兩人隔人群都不遠,尤其並未壓低聲音,因此,江月兒那句話出來之後,身後的聲音霍然大了起來。
尤其看見那侍衛居然想了想,轉身道:“各位大人請稍安勿燥,請隨我來。”時,那身後的竊竊聲陡然化為了一個尖銳的疑問。
“這位小姑娘,你剛剛說,你是誰?”
江月兒神情嚴肅,她現在的心跳得非常快,快到除了這位侍衛和阿敬的話能夠讓她稍有分神外,其他人的問話在她的耳裏,就像過耳風一般,根本無法聽取。
有這樣的情況……隻能代表,宮裏現在肯定有危險,她這是一步步地在走近危機!
那人的問話得到了其他消息靈通者的解答:“我沒猜錯的話,這應當是城東江家,這位江小姐應該是江大人的孫女?”
“哪個江家?朝中有哪一位江大人?”
“……不是朝中的江大人,有人可還記得二十五年前……”有資曆夠老的朝臣們講起了眾所周知的傳聞,將那些秘事或多或少泄露出來。
在身後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中,江月兒被侍衛領到了謹華殿下。
那裏裏三層外三層圍著黑甲侍衛,而在謹華殿的最上麵——
“陛下!”
“梁王,你要謀逆嗎?”
趕在江月兒出聲之前,她身後那些朝臣們已紛紛怒喝出聲。
謹華殿最高一級台階上,一個人手持短刀,正架在皇帝頸上。而梁王與眾侍衛相對而立,顯然是在對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