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月臉紅了一下。
她以前也被不少男孩子告白過,不過因為害怕她兩個哥哥的緣故,大多數人都是隱晦又委婉的方式,從來沒有人像顧順澤這樣大膽又直接的說出來。
顧順澤看著她藏在黑發下已經泛起紅色的耳垂,眼梢笑意加深。
還挺純情的,就連他這種完全不走心的的告白都能當真。
這種感覺,連顧順澤自己都覺得久違了。
他見過女人不少,那種故作純情姿態的簡直比比皆是,像隋月這樣隻是一句告白都能軟成可愛的小兔子的女孩子簡直沒有。
這女人真的做過韶一舟的情人?
那位清高得緊,腦袋又聰明,女人從來不能從他身上討到一點點便宜。
顧順澤不上當。
顧順澤的助理調查過隋月。
這是個自大且任性的女人,自從攀附了韶一舟脾氣倒是越來越差,曾經還搞了假孕這麼一出企圖嫁進韶家,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連顧順澤這個不輕易對女人有偏見和誤解的人聽完後都覺得隋月被韶一舟甩掉簡直是活該。
但是呢。
他覺得隋月此刻的演技真的很好,這種無措卻又勾人的舉動確實還蠻吸引他的,比之前那個演了電影女主角還要繼續上綜藝的女人有趣多了。
他輕笑:“月寶貝的樣子太可愛了吧~”
隋月聲音又細了下去:“顧少,請你叫我的名字。”說完,她抬眸認真看他,“我很感謝你願意送我來醫院,而且……照顧了我這麼久。”
顧順澤挑挑眉。
隋月又軟糯著開了口:“還有,顧少,喝酒最好還是不要開車,你們家司機今天是不是請假啦。”
半晌,他才說:“月寶貝你觀察還挺細致的。”
隋月側著腦袋,帶著淺淺笑意,“我哥哥……不是,以前,我身邊有個人也經常喜歡這樣,我總會勸他安全第一。”
“行,行行行,都聽你的,”
隋月“啊”了一聲,耳尖的紅色還沒退,已經禮貌地拉開了自己和顧順澤間的距離,“顧少,我明天就出院,這幾天在醫院花費的相關費用我會還給你的。”
顧順澤低低笑了聲,“不用。”
“一定要還,”隋月特別認真,韶家自小培養她,第一個要求就是永遠不要欠人情,這東西,不好還,拖得越久,反而越累。
“你還跟我挺客氣的,隋月。”
顧順澤順著隋月的想法也改了稱呼,他不是那種不識趣的男人,該有的體麵和風度還是要留給女孩子的。
小兔子哦,還是得老實點照顧著才行。
臨走前,顧順澤胡亂揉了兩下自己平日裏打理的精致的碎發。
他是喜歡乖乖的女孩子,可是隋月……這也太乖了點吧,他說要回家,隋月還非得盯著他叫了司機過來才把他放走,送到了醫院的門口,直到他坐上車為止。
他還真的沒有追過這樣乖的女孩,這樣美好的不像話的女孩,顯然是從小到大都被嗬護著長大的,連人間險惡都不懂。
她怎麼可能被包養,去做別人的情.人呢。
正在開車的司機打斷了他的思考:“顧少,明天還繼續來醫院?”
短暫的猶豫後,顧順澤應著:“算了,暫時不來,送我回公司吧。”
*
北山公墓。
隋月小心地踩著台階,一路向上爬,“自己”長眠的位置在山的最高處,總要花費一點力氣。
她今早辦理了相關的手續後就從醫院離開,第一件事還是想趕著頭七的時間回來再看看自己,她怎麼也沒想到,早已有一個男人半蹲在墓碑前,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
男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眉目格外清冷,五官英俊,目光冷淡像是寒夜中的風。
他低垂眼眸,目光隻盯著墓碑,沉默了許久,才從嗓子眼擠出來擠出低低的聲音:“小月,是哥哥的錯……”
這人便是她的二哥,韶臻。
隋月愣了愣,本來想走,韶臻卻已抬頭,鼻梁上的眼鏡擋住了眼底深處的猩紅色,他的神色始終淡淡,但是愈發靠近隋月的沉悶的腳步聲卻提醒著他此刻心情不好的事實。
韶臻沉斂著眼色,眉宇間原本還殘留著的痛楚已經徹底消逝。
良久,他說道:“隋月。”
他叫她,眸色幽深,昏沉,情緒捉摸不定,“你來幹什麼,我沒記錯的話,我哥應該早就跟你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