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占地近上千畝的莊園裏,幹淨無一絲塵土的道路兩旁,植著兩排青柳的樹在微風中輕輕蕩漾開。
隻見莊園依山傍水,前有一個綺麗的湖,湖麵波光瀲灩,還有著成群的天鵝養在湖中,隻隻昂。
後頭靠著山,翠綠的樹葉布滿整個山頭,一眼望去隻見綠藍一線。
如今已是春末,一眼望去四處盡是綠意昂然,經常可見有成群不大的鳥在山頭上,從遠處看去,倒也是一番景致。
莊園裏,大廳的布置與之前的有所出入,隻見如今的裝潢不再是以前的金料鋪成,反正是采用一種典雅的風格。
在大廳裏擺放著的擺設物也不再是各種古玩瓷器,反而是在牆壁上掛上了如今當家人的許多壁照。
而最為顯眼的,便是掛在最中央的那幅油畫。
有一個身穿白色蕾絲宮廷服的女子,雙手相疊地就在宮廷沙上,身量微側,隻好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盡數表現出來。
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恐怕便要數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了,五官頗為立體,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著,身上那件紅黑相襯的國王服越將他的帝王氣勢一一展露出來。
而如今正站在這幅油畫跟前的,正是拄著拐杖的帝爵翎。
背脊微佝,原本隻是間雜著幾根白的頭,如今竟是直接白了頭,臉上對皮膚也鬆弛了不少,斑點開始慢慢爬上他的臉……
左右過去至多也才一個多月,可帝爵翎就如同是被喜玩鬧的頑童打翻了他的時光杯一般,隻傾刻間便已似老了十歲不止。
身上依舊穿著他喜愛的唐人裝,暗沉的顏色明明很適合他這般年紀的人穿。但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十分怪異。
就……就如同是一個習慣穿著西裝革履的人,突然隻套了件t裇便出來了那般讓人不習慣。
“看來是天意所至啊……都已進行到那一步了,都已經會讓我放棄……可,為何不幹脆一點,讓我徹底死心罷了。”
帝爵翎輕輕歎了聲,其中夾雜的不再是掌控人命的權力感,反而叫人聽了之後。湧上心頭的。更多的是無奈與惆悵。
如同一個失了希望的孩童,少了童年的樂趣,也隻讓叫人歎一聲可惜罷了。
罷了罷了……帝爵翎隻臉色溫和地站在原地擺了擺手。自己促成這一切,不也是為了當初自己落下的那個心結。
如今看來,縱使是換了一個人,他和木蓉的故事。也終究是無法逆轉。
這個念頭纏了他十幾年,已成了他的心病。割之嫌疼,不割又隻覺心驚……
從他第三個兒子誕生之後,他便似頭腦昏一般,整日裏都在想著真的是已經遠離他了的木蓉夫人。
他拋棄了自己摯愛的女人和孩子……可卻死也不敢承認自己做錯了。隻一個勁地搖頭,說什麼是迫不得已。
他堅信,如果在讓人經曆他當時的那種糾結。那人必定會選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答案。
所以……他便等啊等啊,第一個兒子已經慢慢長大。可心性卻與他相差甚遠,為人較為陰沉沉的,再因著他有著那個惹人閑的母親,所以,他自小對他便就沒了什麼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