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叫老公(2 / 2)

“我沒有生氣。”片刻,他拿了幹爽的衣物進了一樓的浴室,語氣依舊透著些許不易察覺的不悅。

夏語冰洗淨手,將小麵團擀成巴掌大小的薄麵片,朝浴室裏喊道:“我給你做燒麥,你別生氣啦!”

“都說了我不是在生氣!”浴室裏,林見深悶悶的聲音伴隨著水流聲傳來。

接下來幾日,林見深都有些怪怪的。

也說不出哪裏奇怪,隻是好像話多了些,時不時會蹦出幾個令夏語冰措手不及的問題。

比如:“人類是怎麼尋找配偶的?”

“婚姻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愛’一個人的具體表征是什麼?”

夏語冰答得含含糊糊的,隻覺得自己的膝蓋隱隱作痛,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說:“哥,你問一個單身了二十一年的姑娘這種問題,良心不會痛嗎?”

林見深倒顯得有些驚訝:“你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嗎?”

“愛過啊,我的父母、外婆,還有爺爺奶奶,我都很愛他們。但這種愛不是你說的那種,這是一種親人之間血脈相連的牽掛,而你說的,大約是夫妻之愛。”夏語冰將成熟的西紅柿和茄子采摘好放入竹籃中,回想了自己的中學生活,歎道,“高二時倒是答應了一個男孩子的示好,但是第二天就分手了。”

“為什麼?”林見深停下了手裏的農活,表情認真而又好奇。

“就,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他總想帶著我出去炫耀,才一天就弄得學校人盡皆知,好像我隻是一件可以給他長臉的奢侈品,不顧及我的感受……再說,我根本不愛他,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不到半天就後悔得不行。”

“那,你那個學長呢?”

“……呃?”夏語冰一噎。

“就是那天跟你視頻的那個。”林見深補充。

“他就更不是啦!”夏語冰突然覺得很羞恥,尤其是對上林見深那一雙求知的眼睛,總覺得自己的秘密都被窺探了去,忙止住話題說,“你怎麼突然對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這麼感興趣?有喜歡的人了?”

林見深垂下眼,良久才說:“我不知道。我覺得,我也許一輩子也無法學會你們人……那些複雜的情感。”

“我們人?難道你不是人嗎?”夏語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我也差不多,不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麼。”

林見深極短地笑了一聲:“我以前覺得‘愛’這種情感是多餘的,現在看來真是玄妙,或許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就像是婆婆和她的配偶一樣。”

“外公?”夏語冰有些不讚同,低頭擦了擦指尖的露水,低聲說,“外婆為外公付出了那麼多,守活寡守了一輩子,自然是深愛著外公的,但外公未必愛她。我看了外婆的日記,她等了外公四十三年,直到死,外公也沒有回來見她。”

林見深扛著小鋤頭走過來,似是安慰般按了按她的肩頭,低聲說:“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七月初,雨後的太陽格外熱辣。

夏宗澤寄來的水果和甜品材料已經到了鎮上,因為比較大件,依舊需要去鎮上快遞點去取。

夏語冰戴著遮陽帽和墨鏡,手裏提著兩罐準備寄往杭州的泡菜,回身鎖好門,就見林見深開著借來的農用小貨車過來了。

夏語冰有些擔憂,將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來,“哥,你這無證駕駛行不行啊?”

“我經常替三叔跑運輸,沒事。”林見深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朝她抬抬下巴,“快上車,下午還要回來幹活。”

“你得慶幸鄉下交通管製不嚴。”夏語冰嘟囔著,爬上副駕駛坐好。

車輛行駛在山間,周圍一片賞心悅目的蒼綠,打開窗,有涼爽的山風拂來,吹去夏日的炎熱。

夏語冰手按在帽子上,免得遮陽帽被山風吹走。她正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出神,卻見林見深瞳仁一縮,忽的踩了刹車。

吱——

車胎在地麵擦出一條長長的刹痕,夏語冰的身體猝不及防前傾,又被安全帶勒回,重重撞在椅背上,頓時齜牙咧嘴。

“怎麼了?”

“前麵有東西,是活物。”

說著,林見深解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