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將軍把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兔腿放到青衣女子麵前,努力小聲道,“公主,吃點吧,路還有點長,”然而他的聲音即使刻意放柔了也像打雷一樣,震得人耳朵疼。

女子看了他一眼,接過他的腿後就轉了視線,格外冷淡。

她找了塊石頭坐下,舉著兔腿,吃一口看一下天,就是不知在看什麼。

將軍看著她,心緒翻湧,最終隻能頹然一歎。

女子一口一口吃著兔腿,吃到最後明顯吃不下了,可她還是慢吞吞的吃完了整隻很大的腿,吃完後,她站起身,走到黑將軍的身旁,冷冰冰道,“我要去洗手。”

將軍點頭,帶著她往湖邊走。

到得湖邊,她蹲下身,撩起袖子,露出一節皓腕,皓腕瑩白,即使在黑夜裏也白得發光。她蹲著看起來隻有小小一顆,不若白日裏的高傲,柔弱得像隻無依無靠的小動物,黑將軍兩耳發紅,忙轉身避開。

“啊!”黑將軍正為自己不小心偷看了她的手腕而羞愧,突然聽到耳邊傳來驚慌的聲音,他忙回來,身體先一步反應拉住往水裏撲的人的手,用力往回一扯,另一手順勢搭上她的腰,在夜風裏旋轉。

彼時涼風拂過,掀起女子淡青色的廣袖和三千青絲,霧氣嫋嫋,飄渺若仙,香氣襲人,將軍摟著懷裏柔若無骨的身子,心裏一軟,無措低頭,正對上她略帶驚慌,飽滿晶亮,瀲灩水潤的眼眸。

“砰——”

正是這慌亂時的驚鴻一瞥,成了餘生難以忘懷的怦然心動。

陸遲又一次按著額頭起床,雙目失神,臉色蒼白,四肢軟得像麵條。

又做這個夢了,還詭異的像連續劇一樣進行了劇情更新。

第一次見蘇婉練劍,當天晚上他就做了個古裝夢,男女主他不認識,不過演的劇情他挺熟悉的,不就他和蘇婉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隻不過練劍的從蘇婉變成了夢裏的男子,被救的成了夢裏的女子,其他的都沒變,事後他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潛意識裏覺得自己被攔腰抱不符合形象,所以在夢裏把角色換了換,以成全他那可憐的自尊。

而今天這個夢男女主角還是那天的男女主角,隻不過男的穿上了盔甲,成了黑將軍,女的換了身衣服,不愛笑了,兩人的氣氛明顯比先前冷峻不少。

而在夢裏,雖然兩個夢黑將軍都救了那個女子,但陸遲卻一點也感覺不到英雄救美的喜悅,反而是一股縈繞不去的悲傷,是雖然能救女子一時卻救不了一世的悲傷。

這是他的前世?陸遲站在浴室的梳妝鏡前,仔細盯著裏麵的人瞧,鏡子裏的人是典型的清俊舒雅型五官,那個黑將軍五大三粗,就像沒有開化的野人,和他有哪點像的?

陸遲不敢相信自己前世長成那樣,拚命搖頭,想,估摸著是不小心看了文女士在看的電視,大腦隨便給他扯的一個夢吧。

想明白這點,陸遲就不再給自己添苦惱去想些有的沒的,因為即使這是他的前世也已經煙消雲散了,他是陸遲,和前世是兩個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快點收拾,去守株待兔。

是的,守株待兔,這是陸遲想了好久才想出的老方法。

自從那天和蘇婉相過親後,蘇婉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他還借著和蘇婉的爸爸談生意的機會去過蘇家的公司幾次,卻也沒見過蘇婉,而且蘇爸爸也對他們相親的事絕口不提,仿佛那天相親的事是他憑空臆想的一樣。

他又開車去過幾次蘇家附近,想偶遇一次蘇婉,結果愣是一次都沒遇到,不知道蘇婉到底是做什麼的,這麼神龍見頭不見尾。

多次後,他無法,進不去蘇家,找不到蘇婉,隻能寄希望於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那裏,那個第一次見蘇婉練劍的地方。

不過他想了想,他總不可能幹巴巴的跑去,在那裏幹巴巴的等吧,都說興趣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左思右想,決定投其所好。

既然蘇婉喜歡練劍,那他也去練劍好了,他就去練太極劍!

為了能和蘇婉有共同的愛好,陸遲特意在網上看了很多個老爺爺老太太練劍的視頻,從京朝楊門太極劍到武當、陳氏楊氏太極劍,學了四套幾百式。

加之他每天早上都去那裏練劍,對太極劍是越來越如魚得水,許多老爺爺老太太都來找他比劍或者請教。

不過隨著他劍法的日益精進,這麼多天下來愣是沒有再看見蘇婉一次,難道蘇婉並不會經常來這練劍?

陸遲心不在焉的比了個劍勢,眼看今天的一套劍法又要練完了蘇婉還沒來,正當他準備劃個尾收劍時他眼角餘光好像看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蘇婉前幾天心緒有點不寧,回雲華寺了一趟,心情徹底調節後她才回來,今早她一如既往的去練劍,沒想到才走到紫葉李樹林後,就看到前麵的身影,竟然有人比她還起得早?

她腳步一頓,為了不打擾別人,提著劍換了另外一個地方。

腰板挺得格外直,擺好姿勢準備迎接蘇婉的陸遲,內心爾康手:橋豆麻得!你回來,我們有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