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兩人一起吃飯變成了自然而然甚至理所當然的事?就算言諾的本意是為了提拔新人,也完全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那種無厘頭的毫無保留的信任,還有孟婆和剛才那女孩打趣的話,讓顧長寧想到一種可能。
他是不是……被總裁大人包養了?
莫名感到後腰一涼,他夾了塊宮保雞丁塞進嘴裏,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外,言諾要是真對他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怎麼可能這麼久以來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除了特殊原因他們連手都沒怎麼牽過!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所以才做了那種難以啟齒的夢!
短短幾瞬的時間,他對總裁大人的懷疑已經轉變成了對自己的猜忌,而被宮主夫人拋之腦後的凶神惡煞,被默認留了下來。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因為腦補了太多而不知道怎麼麵對言大總裁的顧長寧打了聲招呼就徑直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順帶鎖上了房門。
言諾看著消失在門背後的身影,對身後兩人道:“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是,宮主。”凶神挺直脊背,走向顧長寧的房間,正想穿門而過,“嘭”的一聲巨響,他整張臉撞在了門上,惡煞同步閉眼,感同身受般齜了齜牙。
言諾淡然轉身:“現在不用。”
凶神惡煞:“……”
這種附加命令您應該提早說明。
隨後在兄弟倆的視線追隨下,宮主大人自己穿門進去了宮主夫人的房裏。
顧長寧幾乎是倒頭就睡,當然就算他醒著,也是看不見房裏多出來的人。
夜裏似乎格外的冷,身邊像躺了坨大冰塊,他天生不懼怕寒冷,翻身將冰塊抱進懷裏摟了一會兒,陣陣寒氣卻又帶著十足的壓迫力,顧長寧皺了皺眉,十分嫌棄地將冰坨踢到了一邊,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他睡覺的方式很不規矩,身體睡在正中,頭卻趴在床邊上,讓人有種他隨時會栽下去的錯覺。
言諾將他上半身扳正,撐著腦袋在他身側,看著他一點點又挪向床的邊緣,反複幾次之後,宮主大人決定將人抱在懷裏睡覺。
於是某人美好的夢境驟然間畫風突變,渾身陰冷,周圍一片漆黑,意識清醒卻睜不開眼,身體壓抑卻動彈不得,直到天邊翻起了魚肚白,他才從禁錮中掙脫出來。
像是做了噩夢,他雙眼一瞪,偏頭看了看,房間裏空無一人。
鬆了口氣一般,他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掀開被子慢吞吞地去洗漱,推開房門的那一刹那,他的魂魄再次離體。
“夫人早。”
兩張蒼白的臉,守在他的房門外,同時湊上來,他忽然覺得,這兩個人還是挺適合當保鏢的。
唬不住人,能嚇死人!
好不容易歸魂,顧長寧垂喪著臉,掛著黑眼圈,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昨晚想動不能動,現在渾身不自在,看著已經出現在客廳沙發上的人,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伸懶腰的動作省了。
凶神惡煞跟在他身後交頭接耳。
“沒睡好吧?”
“沒睡好吧。”
“睡不好吧?”
“睡不好的。”
顧長寧:“……”
言諾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不舒服?”
顧長寧捂搖了搖頭,笑道:“可能姿勢沒對,鬼壓床了。”
他無意地揉了揉脖子,他身後兩人一臉驚訝地歪頭:“您看見了?”
顧長寧疑惑:“什麼?”
“鬼啊。”
“……”
側頭看了看這屋裏唯二像鬼的兩人,顧長寧道:“你倆?”
被那道目光一掃,凶神惡煞連連擺手:“我們沒進房裏。”
顧長寧挑眉:“有誰進我房裏了?”
凶神惡煞沒敢開口,在他倆視線移向自己之前,言諾道:“吃飯吧,待會助理送你去拍攝。”
“你不去嗎?”還盯著身後兩人的顧長寧,聽到這話下意識轉頭,問完頓時愣住。
他今天又沒有戲,不去才是正常的。
言諾道:“我還有事,晚上會回酒店。”
“哦,好的。”顧長寧端起一杯牛奶,借機垂下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