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納悶,鍾意和其他導師一樣,不常在練習生基地出現。她性格偏冷,跟工作人員幾乎沒有互動,她有什麼事情要做,基本都由她的助理小柳出麵,她這次專程過來找他是做什麼?
“穆翰那隊練習生是你帶的?”雖是疑問句,語氣卻篤定。
周偉聽到這話,很快反應過來鍾意是為了什麼事找自己。
“嗯,我負責教他們舞蹈。”他按兵不動,免得自亂陣腳。
“我看過他們的舞蹈,大家都跳的不錯,唯有容堇年,大方向沒有錯,細節糟糕。”
周偉說,“他們隊的基礎都不錯,除了容堇年。我費了大心思教他,他勉強學會了這舞蹈。他對這支舞蹈不熟練,跳起來的時候蠻容易出差錯的。”
這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容堇年身上。
“我看了之後,與你的想的恰恰相反。我看了他跳的舞,不像是有人教他,倒像是他看視頻自學的,熟練倒是熟練的。但因為沒有人認真教過他,小差錯不斷。那些錯誤,隻要有人稍稍指點一番,就能避免。”
周偉變了臉色,“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在責問我沒有認真教他嗎?”
鍾意輕笑一聲,“我可沒有那麼說,我的意思是,周老師或許認真教他了,但顯然你能力不夠,不能因材施教,連自己學生的問題出在哪裏也不知道。我呢,不介意跟製作組反應一番,讓他們換個舞蹈老師。”
她說這話時,周偉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他沒想到她沒有指責自己對容堇年不夠用心,反而說他能力不夠,還要換了他。
能力不夠這頂帽子,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戴上。
他是個毫無名氣的舞蹈家,空有才華能力,苦於沒有人脈出路。
做練習生舞蹈老師這個活,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穆翰這組練習生跳的舞也是他編的,他想要別人通過練習生的表演知道自己的才華。
隻讓觀眾看到他編的一支舞,是遠遠不夠的,他想要讓觀眾看到他編的更多的舞蹈,他不能被換下來。
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而後想到他是為穆翰辦事,穆翰上頭有人,不會放任鍾意把他給換下來的。
鍾意猜到了周偉的想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暗含警告之意,“星耀公司對這次選秀很重視,他們要選出一個人氣男團,不是隻選一個人出來。周老師,你懂嗎?”
周偉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他怎麼就忘了,選秀這事不是上頭那一人的事情,而是公司領導層決定的事情,公司那些人對這事兒很重視,如果知道他在從中暗動手腳,耍弄他們,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以為自己可以通過穆翰抱上那一位的大腿,現在想想,那一位還不知道她的小情人做了什麼事,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讚同穆翰這麼做的。
都怪他鬼迷心竅,急於有所作為,也覺得答應穆翰那事也無妨,容堇年是個沒有後台的年輕人,得罪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他沒想到鍾意會找上他。
說起來,鍾意和容堇年是什麼關係?
他不相信鍾意這個導師會盡職盡責到這個地步,為了個現在還什麼都不是的練習生,特地過來他這裏問責一二。
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鍾意給擺平了,阻止她把自己的所作所為捅到上麵去。
周偉不做猶豫,慚愧的低下頭,“我錯了。”
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早早學會了低頭,骨頭太硬對他沒有好處。
“知錯了及時改正,一切都來得及。”鍾意給周偉留有餘地。
“謝謝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會盡力彌補過錯的。”
見周偉把她的話放在了心上,鍾意說,“在其位,謀其政。記住這話,我一向賞識有能力有夢想的年經人,道阻且長,好好幹。”
鍾意見她來此的目的達成,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她一走,休息室裏的空氣都鬆快不少,周偉身體放鬆下來,鬆了口氣。
周偉一個人在辦公室又坐了三分鍾,就去舞蹈室專心指導練習生的舞蹈了,主要是去教容堇年的。
鍾意說了,她一向賞識有能力有夢想的年輕人,說明就這次的事情,她已經放過了自己,隻要自己在其位謀其職。
他會做好自己的事情,省的鍾意再向他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