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沒等朱正明叫她就醒了過來, 發現屋裏多了容堇年。
照顧到鍾意要睡覺,朱正明在她睡下沒多久, 就把燈給關了。屋裏昏暗, 容堇年套著一件白色字母衛衣, 牛仔褲,靠在牆上玩手機,如一張定格的舊日精美黑白明信片。見到她醒來坐起了身, 朝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 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他身上仿佛瀉下萬千光華, 又如春日枝頭花苞盡情綻放, 點亮了這黯淡的房間, 也令人無法從他身上離開目光。
“鍾姐好。”
“你好,”鍾意睡得有點懵,抓了抓有些亂的短發,眨了眨眼睛,呆坐了兩分鍾,隨後道,“你是不是要演徐渭然?”
容堇年道, “嗯,我演你的弟弟。我沒怎麼演過戲, 請鍾姐多多指教我。”
他很規矩, 話裏把她當做了前輩。
鍾意暗自點頭, 這樣很好。
要在娛樂圈混的好,必要時可以選擇性遺忘些東西,合作起來不至於拘束與麻煩。
“嗯。”
容堇年忐忑,“我會努力演的,就是不知道演戲是不是和唱歌、跳舞一樣,努力就能做好。”
“你不用太緊張,周導能叫你來演這個角色,說明你在演技方麵是有天賦的,你用心演就行。”鍾意在這時把容堇年當做了自己的後輩,鼓勵並看好他。
“我盡量。”
在看劇本的朱正明飄來一句,“我看這小子演技好的很。”
咦?
鍾意轉頭看了朱正明一眼,他這話裏帶著刺。朱正明什麼時候和容堇年有了過節,在節目組的時候朱正明還誇容堇年有天賦,紅是遲早的事。
容堇年從善如流,“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辜負朱大哥對我的看好。”他仿佛沒聽出朱正明話裏的刺。
朱正明淡淡瞥了他一眼,低頭看他的劇本去了。
鍾意不知道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索性忽視他倆之間的風起雲湧,選擇了出去走走。
剛走出外麵,周文清就回來了,笑了笑,“堇年來啦。”
“我剛到,周導好。”他見到周文清後,放下了手機,規規矩矩的問好。
周文清點點頭,對鍾意和朱正明說,“你們對容堇年應該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紹了,他將出演徐渭然這一角色。堇年你的戲份在明天開拍,你今天可以不在片場,回酒店好好休息。”
“我能留下來看看鍾姐和朱哥拍戲嗎,我想在片場學習一下。”
“可以啊。”
這麼一個小請求,周文清樂於滿足。他對演技有追求,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謝謝劉導。”容堇年真心實意的感謝道。
“好好表現,”他轉而對鍾意和朱正明道,“我看你們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叫化妝師給你們補個妝,咱們繼續拍吧。”
“好的。”
……
鍾意和朱正明的這一場戲,前情講的是文嫻在最後一節體育課扭傷了腳,行動不便,蔣明正好又有了機會把她送回家,自行車騎了大半,鏈子脫了開來,車子險些翻了,好在朱正明及時穩住了車子,沒讓文嫻從車上摔下來。
那地離文嫻家還有一千米左右,蔣明把自行車寄放在了附近的人家,他攙扶著文嫻慢慢的朝房子走去,後來他不忍看到她忍疼走路,不顧文嫻的反對,把她背回了家。
前麵這段戲,鍾意他們還沒拍。
原計劃在今天一次性拍完,導演對自然光線的要求極高,最為滿意的光線是三點左右的光,那時春日的陽光充滿了迷幻感,像個夢。
而青春美好的記憶,就該像個美夢。
天該是藍的,陽光是溫柔的,風送來青草的味道,少男少女們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有對未來的無限美好向往。
他們要拍的是這一段:到了家門口,文嫻和蔣明發現家人都去喝喜酒了,他們住的地方小,親戚或多或少有點搭邊,人情往來也會湊到一起。
糟糕的是,文嫻的家家門緊閉,她又忘了帶鑰匙,有家難回。
於是朱正明把她帶回了自己家,並用藥酒給她推拿正骨。
……
“Action。”
快到家時,天暗沉沉的。
文嫻的臉靠在蔣明的寬闊的背上,催促他走得再快些。
少女臉皮薄,這一片住宅區,住的都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人,她知道阿姨叔叔們看到蔣明背著自己,會說出什麼揶揄的話來。
她臉皮薄會被說的臊得慌是一個原因,還怕這個少年把阿姨們的話聽了進去,察覺到自己的小心思,刻意跟她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