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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幾天的拍攝,朱正明見了鍾意有些尷尬放不開,後來見鍾意如她所說的那樣,確實沒有把那日他對她所做的事情放在心上,於是也漸漸放開了。
表麵上看,倆人的關係恢複到了往昔,仔細體會下會發現鍾意在刻意疏遠朱正明。
除了演戲對戲外,鍾意與他私底下不再有來往。
對於這個結果,朱正明隻有苦笑,兩人的關係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咎由自取,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
他清楚的知道鍾意對他沒有意思,他即使勇敢的往前走上了一百步,倆人也不會有結果,鍾意會往後退上兩百步,兩個人的關係不會因為他的主動而改善。
那日是他與鍾意最親密的時刻了,他倆再也不會比那日更親密了。
那天她走後,朱正明躺在沾了她氣息的床上,做了一個無比甜蜜的夢,一個足以銘記一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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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是梅雨季,江南的雨下個沒完沒了的,牆角長出了青苔和蘑菇。
鍾意渾身都潮潮的,感覺不舒服。
今天晚上前半夜拍的是朱正明和他家人的戲,淩晨拍的是鍾意和容堇年的戲。
鍾意在酒店睡了一覺,事先休息了一下,在十一點半左右到達了片場。
朱正明在隔壁的蔣家拍戲,鍾意沒興趣去看他演戲,就在文家歇下了。
工作人員都在隔壁,此時的文家安安靜靜的,整個宅子就隻有小柳和鍾意兩個人。
鍾意在屋裏坐了一會兒,有點悶,搬了椅子在門口坐了下來。
小柳最近很迷遊戲,有事沒事就玩遊戲,鍾意搬了椅子出去的時候,她帶著耳機,眼睛不離屏幕,玩的起勁,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狀態,鍾意估計小柳都不知道她已經不在屋裏了。
鍾意忘了帶外套,外麵有點冷,不過在她能夠接受的範圍內,相比於冷,她更不能接受悶。
冷風一吹,這細如牛毛的雨落在臉上,鍾意本來昏昏欲睡腦子清醒了大半。
她抬眼看著路燈照耀下的雨,霧蒙蒙的,很好看。
鍾意不喜歡潮濕的天氣,但很喜歡看雨,小時候趴在窗台邊上,能一看就是一上午,一點都不會厭倦。
她後來長大後明白,她不是真的喜歡看雨,而是喜歡雨後的世界,雨把世界隔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世界,她可以不出門,待在溫暖的小窩裏,很有安全感,看雨能看上小半天這個習慣保留了下來,這種天氣,配合著溫柔的雨聲,很適合發呆。
鍾意手支著下巴,看著路燈下的雨,漸漸神遊天外。
一件薄薄的猶帶著溫度的外套輕輕的披在了鍾意的身上,容堇年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外麵冷,套著吧。”
鍾意側頭看他,他倚靠在門框上,穿了件黑色T恤,上頭畫著誇張的圖案。
容堇年身形頎長,衣服大,T恤套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蕩,鍾意看著都覺得冷。
鍾意剛要拿下衣服,還給容堇年,他率先猜到了她要做什麼,按住了她放在肩頭的手,“套著吧,我不冷。我基本每天都會鍛煉兩個小時,身體素質好,這點小風小雨對我沒影響,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少受寒比較好。”
手背傳來了容堇年掌心的溫度,證明了他說得沒錯。
鍾意沒跟他客氣,道了聲謝謝,繼續看著雨幕發呆。
容堇年靠在門框上,順著她的視線看了會兒雨,開口想要跟她說說話,發覺她現在這狀態,大概不樂意有人跟她說話的,於是他抿了抿嘴角,不再看那下的沒完沒了,沒什麼看頭,無聊透頂的雨,轉而看起了坐在一旁的鍾意。
以他這視線看過去,能看到鍾意的發璿,小小的一個,有點可愛。還有那半邊側臉,在這幽幽暗暗,隻有遠處的路燈施舍些光芒的情況,那側臉顯得很白,皎潔如月。
她素顏,等待著等會兒化妝師給她化妝,這張臉幹淨又幼嫩,沒有塗抹化妝品的臉,看起來比平時年齡小了好幾歲,柔柔和和的,少了侵略性,幹淨純潔讓人心生嗬護。
容堇年很想把她揉進懷裏,告訴她,他願意一輩子護著她愛著她。
可惜,他滿心滿眼的願意換不來鍾意的點頭,鍾意隻會笑笑,一點也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鍾意不知在看些什麼,目光縹緲。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把他忽視的徹徹底底,整個人就像風一樣捉摸不住,明明她離得他那樣近,他卻覺得她這個人離她很遠很遠,遠到他永遠抓不住她。
怎麼可能抓不住她呢,他明明觸手可及。
這種感覺讓容堇年非常的不爽,心下煩躁起來。
幹脆把鍾意關起來得了,關到一個隻有他知道的地方,這樣就不用害怕她離他遠去了,她會永遠在自己的鼓掌之中。那個房子裏,將會隻有他倆,他會親手照顧她,讓她的心裏眼裏都是他,到最後,她的世界裏隻會充斥著他的身影。珍寶就應該好好藏起來,不讓人看到,就不會引起別人的覬覦,爭搶。
多好啊,她的世界隻有他,而他的世界裏,她是最重要的珍寶。
容堇年看著她的側臉,目光幽深,彌漫著黑沉的迷霧,似乎能將人包圍,吞噬。
一陣風吹過,雨點飄到了容堇年的臉上,他被這冷冰冰的雨滴一激,腦子裏醞釀著一個個糟糕的計劃瞬間退散,眼神色恢複了清明。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他這裏好像關著一頭野獸,是麵前的女人親手養大了她,她能把它關進去,也能把它放出來,她掌握著那牢籠的鑰匙。
不要失控啊,容堇年在心裏歎息,他不想傷害到她。
欲速則不達,他的“得償所願”,十有八九都換不來鍾意的高興,大概會讓她深陷痛苦之中,他不想讓她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