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可不是這麼容易糊弄的,而且這星期製度貌似外國傳來的,要想讓國人接受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秦睿軒對小王爺說道:“小王爺,要裝病就要裝出點樣子,犧牲眼前才能博得長遠,今日你就臥病在床吧,一切聽我的,保證以後每隔六天讓你玩耍一日。”
朱良砧早已對秦睿軒言聽計從,雖然要犧牲掉一天的玩耍時間,但為了以後,忍了。幾個家夥合計一翻後,兵分兩路,一路直奔大堂去找周王。秦睿軒則跟著朱良砧回到臥房。
朱良砧像模像樣地躺到了床上,用毛巾蘸了水敷到額頭上,可是再看他那眉宇間掩飾不住的興奮,怎麼看也不像個病人。
秦睿軒則忙著端茶送水,湯藥是不用他來熬的,王府裏有專門負責醫療的機構:良醫所。裏麵的醫正、醫副還有一幫小郎中都不是吃閑飯的。不過,這也難得他這個下人有了這麼一次自覺服侍主子的時候。
二人準備停當,一會兒工夫,兩個家夥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散亂的腳步聲,二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朱良砧立刻糗著臉,皺著眉,一副死了老爹的樣子。
周王朱恭枵聽說自己的寶貝疙瘩頭痛臥床,立刻風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到了門口,直接推門闖了進來,然後是郡主,二人身後跟著其它幾個一邊偷笑一邊做著鬼臉的侍讀。
朱良砧一看他老子進來,立刻將身子蜷縮在一起,捂著額頭呻吟起來,死了老爹的樣子刻畫的更加入木三分。
秦睿軒則小心地將棉被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蓋了又蓋,又拿來一條新毛巾,重新蘸上溫水給朱良砧換上。
周王朱恭枵一看這架勢,雖然已經知道小王爺的病僅僅是用腦過度引起的頭痛,卻還是不由的一驚,以為小王爺病入膏肓,連忙上前用手撫mo著小王爺的額頭,心疼地說道:“王兒,都是父王不好,對你要求太嚴格了,你感覺怎麼樣,藥馬上叫煎好了,你多休息幾日吧。”
其它幾個家夥心裏一陣偷笑,能說出‘雙人床’這麼經典的猜字題的人,會用腦過度導致頭痛?腦子生鏽的頭痛倒還說的過去。
秦睿軒偷偷打量了一眼郡主,說小王爺是用腦過度,周王可能會信,但她這個死丫頭對小王爺可是知根知底,要讓她相信,估計比登天還難。
好在郡主並沒有要揭穿他們的意思,而是一改往日足以讓小王爺感到心驚膽顫的威嚴,變成了對他關切照顧的大姐姐。她安靜甜雅地坐在床頭,握著朱良砧的手,似有所思的樣子。
秦睿軒知道機不可失,適時地說道:“王爺,小王子勤勉好學,聰慧過人,但卻勞累過度。古語雲: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張”是緊張,“馳”是鬆馳,二者適當配合,便不易產生疲勞。”
朱恭枵也是明理之人,他哪兒能不知道這一張一弛的道理,聽了秦睿軒的話,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睿軒,沒想到你的見識是越來越豐富,現在反倒教導起本王來了,這些道理本王都知道,可現在勢不待人呀,我是恨鐵不成鋼。”
秦睿軒知道朱恭枵是病急亂投醫,才逼迫著小王爺天天上課,他又趁熱打鐵地說道:“唐代醫學家孫思邈說:“不欲其勞,不欲其逸。”說的也是這個道理。不管是身體還是身心,適當的利用與休息是必須的,身體各個機體也需要有修複的時間,才能正常運轉,不然會被傷害到;若是隻逸不勞同樣會逐步引起身心懶惰,時間久了也會生病。所以不光是小王爺,而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需要適當地休息,包括王爺您。隻有適當的休息,才能提高效率,做到事半功倍。”
明末的皇室是最慘的,有些旁支領不到俸祿,隻得都去討飯。朱若蘭為了王府的生計,常年在外奔波,她不得不放棄身為郡主理應享受的嬌生慣養,過起了日夜操勞,身心俱疲的生活。她對秦睿軒這番話有最深刻的體會,偌大的王府壓在了他一個年方雙十的女子身上,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感覺無比的疲憊,不隻身體累,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