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內的青天湖畔,各家龍舟已經做好了開賽的準備。
周王府宗族的代表永成郡王看到周王府抬過來的小船,臉色頗為尷尬。這打造新龍舟的事他是聽說過的,本來以為可以憑借新式武器長長臉呢,可今日一見沒想到竟然是一條獨木舟,與那些裝飾華麗的龍舟一比,簡直就是小水蛇遇到了真龍王。
高名衡指著獨木舟似笑非笑地說道:“永成郡王,周王府這龍舟真是別具一格呀。本府真是大開眼界了。”
永成郡王心下也是鬱悶,雖然輸了氣勢,但絕對不能輸了底氣,他也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說道:“高大人說笑了,是騾子是馬,還有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口頭上鬥了一個回合就各自罷兵了,都把注意力投到了湖麵上。
秦睿軒這廝信心滿滿,笑容燦爛,周遭數萬人對這龍舟的質疑他完全免疫。矗立船頭,雙手拿起了鼓椎,準備好了獻醜:臨陣磨槍練出來的將軍令。
布政使司的水手看到這小龍舟,早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帶隊的鼓手挑釁地說道:“哈哈,旁邊的小水蛇,等下離我們這大龍王遠一點,小心被抓沉了。”
秦睿軒不羞不怒,反而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對右邊布政使司的鼓手擠眉弄眼地說道:“哎,兄弟,我知道你那大龍是帶爪的,我怕的緊呐,我是怕你抓不沉我這小水蛇。所以,一會兒抓的時候用點力,我可買了高家贏呢,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呀。”
那鼓手聞言臉色瞬息數變,手中的鼓椎都差點掉到船上,滿眼戒備地看向秦睿軒。不過,任憑他再怎麼看,這人依舊是一副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他心裏不由得打起了突,這個人究竟知道多少?
這時候,旗手中的令旗由舞動了起來,這是最後一次準備了。令旗停止舞動的時候,就是開始了。這一刻,不但十幾條龍舟上的水手、鼓手都秉著呼吸,準備著突然爆發。岸上的數萬圍觀者也緊張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中的六號龍舟隊和八號龍舟隊上麵。
寂靜像傳染病一樣,迅速感染了所有人,數萬人圍著的青天湖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一根鏽花針落地的聲音,安靜到沒有一個敢出大氣。
隨著令旗刷的一下舞落,現場的氣氛像火山爆發一樣,將方才抑鬱著的能量一下子爆發出來。龍舟上的鼓手拚命擂動大鼓,水手們喊著豪邁的號子,數萬人規模的啦啦隊喊聲更是響徹雲宵。
圍觀的人群自覺地分成了三撥啦啦隊:買了高家的是一隊、買了周王府的是一隊、還有兩邊都下了注的搖擺人。
由於水的阻力遠遠大於空氣,所以,船在水中的起步時的加速過程要比跑步慢上很多。十五秒後,十幾條龍舟才擺脫齊頭並進的局麵。當然是小水蛇最快,大龍王第二,其它的龍舟仍然不相上下。
啦啦隊的叫聲直接體現出了速度的差異。隨著各條龍舟速度快慢的分別,周王府的加油的聲音越來越高,已經明顯蓋過了高家。高家的啦啦隊則像瀉了氣的皮球,雖然他們仍然在呐喊,但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根據他們以往的經驗,起步的快慢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最後的輸贏,而現在,周王府已經贏在起跑線上了。
秦睿軒可無暇再顧及外界的反應了,他一邊敲著鼓,一邊留意著兩邊的拌子。小水蛇已經超出兩邊的龍舟半個船身了,他們該下手了吧?
秦睿軒正思付間,忽然聽到兩邊布政司和按察司龍舟上的鼓聲變換了一種鼓調。他原來還一直想這幾條龍舟之間的配合靠身麼傳遞信息,現在他明白了,正是靠這鼓調的變化來傳遞信息,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正如他所料,隨著鼓調的變化,兩邊龍舟的航線開始傾斜,一起向夾在中間的小水蛇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