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眼睛睜大了一瞬, 白白的臉蛋像是倒上紅墨水一樣,紅色迅速蔓開。
整個人開始冒熱氣。
陸仕森發覺到她的異常,側過頭來,正要說“你怎麼了?別怕, 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鼻尖就撞上一個柔軟的東西, 還感覺到一股濕意。
正挺起身子, 小心低頭看衣服被弄髒成什麼樣的明月,瞬間懵掉了。
這個小山洞說是山洞本來就是恭維了, 它就入口比較寬,越往裏越窄,勉強能遮住人半個多身子, 聊勝於無吧, 對於陸仕森這樣身材高大的人來說,如果鑽坐到最裏麵,那他腰都直不起來。
當時在明月離開後, 他爬著過來不是為了躲進去, 而是為了看有沒有蛇, 如果有,那就更好了。
但是當他檢查一遍,剛往後退了幾步, 明月就跑回來了,他馬上停住不動。
他不能, 不能讓自己在地上像個廢物一樣爬動時, 被她看見。
調整了一下姿勢, 他就勢裝作躲進來的樣子。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明月也鑽進來了,她是真的在認真完成自救出逃的劇情。
為了給她讓出空間,也為了讓自己更加舒服一點,他就往外退了退,他坐在中間,可以不讓頸椎那麼難受,讓明月可以坐在最裏麵,兩人這麼錯來坐,能最大利用空間。
這麼一來,明月為了保持兩人間那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努力讓自己的背貼著山壁,不讓上半身碰到他,與躬身歪在一旁的陸仕森形成了一個微妙的高度差。
此時在這個高度差下,兩個人都僵住了。
還是陸仕森先反應過來,他率先轉回去,輕咳一聲:“抱歉。”
明月......明月說不出“沒關係”這三個字,她隻想哭。
胸好痛。
陸仕森不自然地動動腦袋,耳朵已經紅透了。
但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尖,像是入魔一般,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測。
果然,就是自己想的那個......
狹窄的山洞內,從外麵傳來的水汽味、泥土味、還有草木香,都掩蓋不住山洞中越來越濃的奶香味,明月自被撞到後,就僵直著身子,目光直直盯著前方。
這會感覺到自己那不爭氣的身體,更是不敢看身邊的人一眼。
“你.....”
陸仕森話還未說完,明月就猛然抬手捂住臉,聲音從指縫間傳來,“別問我!”
陸仕森一頓,看見她弱弱縮在一旁的樣子,勾得心底野獸蠢蠢欲動,但是他到底還是移開了眼,放輕聲音,不想給她壓力。
他問:“你餓不餓?”
明月一字一句吐得非常艱難:“不,餓。”
“可是,我餓了。”
雖然這樣,明月的思維還是非常清晰的,她說:“因為你沒吃晚飯,然後掉崖又消耗了大量體力,肯定會餓。”
“那現在有沒有什麼吃的?”這句話差點就接著說出口,但立刻,他就驚醒,這個味道還是險些讓他失控了!
不想讓明月察覺不對,重新換個話題,“你剛剛去做什麼?”
明月在這個羞恥的時刻,整個人是有點懵的,隻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而陸仕森這與她正常對話的態度,正是她想要的,所以她很乖地回答:“去用偽裝,讓綁匪不會輕易找到我們。”
陸仕森心想怪不得保鏢們這麼半天都沒有找來,但是嘴上卻誇她:“真聰明。”
他低啞的聲音輕輕吐出,在山洞裏回蕩,好似穿過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整個人被他包圍著,暖洋洋的,很舒適。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迷惑在這樣的溫柔的嗓音裏,可是明月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覺得煎熬,一分一秒都漫長得要命。
羞恥得要命!
陸仕森不說話,兩人之間一時安靜下來,明月又覺得不自在,開始沒話找話說:“你是不是發燒了?感覺你好熱的。”
就外麵這麼大的風雨,陸仕森身體也沒有涼下來過,他說:“是啊,燒得很嚴重。”
她安慰:“......等我們回去就好了。”
而陸仕森也被她的話提醒了,山間本來寒氣就重,再又是這樣的暴風雨,很容易邪氣入體,他鎮定心神,再不想什麼,又按了按護腕,接連發出三道求救信號。
在另一邊,魏昊接到信號,打電話給阿繼,“你們還沒找到陸先生嗎?”
阿繼也是很惱火:“不知道誰留下的輪椅印,誤導了我們,等我們下來時,輪椅沒有,人也沒有。現在雨很大,山路太滑了,還要隨時注意樹枝,這些都嚴重影響我們的速度。”
魏昊知道在這樣的天氣催促作用不大,深吸一口氣,冷靜道:“你們盡量快點,我派去增援的人已經在上山,到時候會去接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