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嚴錚並沒有思考太久。坐著思考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業界對手都清楚,雷厲風行才是他的風格。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朝地上的那塊石頭走了過去。那塊石頭是一塊三角形的,邊緣尖銳,無論如何,身上帶著利器總不是壞事。
嚴錚一麵撿著這種石頭,一麵折了一根樹枝,拍打著草地,四處探路。他是養尊處優長大的,雖然從小練的自由搏擊,這麼多年少有對手,但在野外生活經驗不多,所以不敢大意。他並不清楚當地有什麼危險動物,而且草地茂密得很,他拿著樹枝是為了驅趕蛇蟲。
在情況明朗之前,他不敢吃野外的任何東西,包括水。直到這一刻,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一片古怪的樹林裏,所以謹慎是必須的。而等到他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後,那個幕後主使就完蛋了。嚴家繼承人讓人生畏的鐵血手腕,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下一刻他就覺得那個幕後主使的死期不遠了。
他發現了一條小路。
雖然並不是現代城市的大路,窄得很,泥土的,大概隻夠一個人走,但那畢竟是一條路。有路的地方,就是有人的。
他信心滿滿地沿著那條路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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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嚴錚強自按捺著滿心的怒火,又饑又渴地走在那條小路上。手上的樹枝已經是被他捏斷的第三枝了,天知道那個幕後主使被他發現後會有什麼後果。
但是更糟糕的是,天要黑了。
嚴錚是一個小時前就發現天要黑了的,當時他就拿那種鋒利的石頭和樹枝一起做了個斧頭,砍了一些樹,再收集了一些幹草,雖然不熟練,但也最終點燃了一堆火,他坐在火邊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發現天仍然那副陰沉沉的樣子,根本沒有黑下來,於是他滿心怒火地試探了一下,發現這個詭異的地方,根本沒有天黑的意思!他身上沒有手表,不過就算有,也不知道在這個鬼地方管不管用。
他又趕了半個小時路,天仍然是這副陰沉沉的樣子,他仍然沒找到水源,而且他餓了。
簡直事事都不順心。
嚴錚憤怒地一連砍了十幾棵樹,留下一地木材,然後拿著斧頭氣勢洶洶地走在路上。這個地方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動物,他一路走過來,隻看見幾隻兔子,一隻火雞,還有許多蝴蝶,沒有什麼致命的野獸。他也不急著生火。
就在這一瞬間,天忽然黑了一下來。一瞬之間,整個世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一點星光都沒有。
嚴錚怔了一怔,第一反應是要生火。
但他手邊根本沒有幹草,打火機點不燃沉甸甸的木材,而打火機這點微弱的光連嚴錚的手都照不見,嚴錚伸手摸索了一下,沒有摸到幹草,他幹脆放棄了生火的打算。但是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詭異的聲音,像恐怖片裏的配樂一樣。
“誰在裝神弄鬼?”嚴錚厲聲道。他脾氣冷是出了名的,上一個被辭退的助理就常說他麵癱,這點小東西根本嚇不到他。
但下一秒,他的背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擊,痛徹心肺,他的第一反應是揮斧反擊,但是斧頭劃過空氣,根本沒有砍到任何東西。
周圍恐怖的聲音更響了,嚴錚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竭力調動所有感官,握緊斧頭,專心防禦那個黑暗中的偷襲者。
下一擊到來的時候,嚴錚直接往左閃躲,感覺那一擊直接擦過了自己腹部左側,火辣辣地疼。糟糕的是,大概是背上的傷口在失血,他的腦袋也開始疼起來,更糟糕的是,他的斧頭不知道砍到了樹木還是什麼東西,直接“啪”地一聲散架了。
“朋友,有本事出來麵對麵地打,”嚴錚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尖銳的石頭,背靠著大樹站好,冷冰冰地道:“這樣藏頭露尾,實在讓我看不起。”
他的狀況很壞,最多隻能再承受兩擊,而天黑還不知道要多久。他一輩子都是人中龍鳳,今天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未免太過諷刺。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下一擊到來的時候,他絕對能夠拉著那個襲擊者一起死,無論他是人是鬼!
但下一擊沒有到來。
嚴錚聽到了一個聲音,來人年紀並不大,大概是大學生的年紀,是個男青年,聲音有點軟,小心翼翼地問:“這裏是有人嗎?”
嚴錚握緊了手裏的武器,仍然不敢放鬆。
下一秒,一點火光照到了他臉上,隨後是更亮的火光,嚴錚看到一張白皙的臉,五官都圓圓的,頭發卷卷的,舉著火把而來的是個瘦瘦的青年。
嚴錚出手如電,一把把他抓了過來,手上的石頭尖角抵在了他白皙的脖子上。
“你是誰!快說!”